夏日的陽光熾熱中帶著分倦怠,午後的時光總是慵懶而散漫的,周誌安歪在水榭的湘妃竹躺椅上,任由兩個小婢跪在青石板上為他捏腿。
朱顯板著張僵屍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水榭裏,揮退了兩個小婢,在周誌安發火前躬身道:“三爺,永巷的那位,肚子有動靜了。”
周誌安詫異回首:“那麼快!”
朱顯依舊麵無表情:“三爺,您已經斷斷續續服了一個多月的藥了。”
“哼!”周誌安撇了撇嘴,其實他最想的是養在城外別院的那兩個小妾能有孩子,至於永巷這個……長相平平,不過是酒後的泄欲物罷了。
拈了顆櫻桃丟進嘴裏,他懶洋洋地問:“是男是女看出來了嗎?”
“回三爺,現在才一個月,醫師說,他會隨時關注的。”朱顯回答完他的問題,又加了句讓他暴跳如雷的話,“三爺,我已經親自將孫夫人送到別院了。”
“什麼!送到別院!”周誌安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你個自作主張的家夥!誰讓你送她去別院的?她孫曉曉隻是個無鹽女而已!哪能住那麼好的宅子!”
朱顯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重重哼了一聲,他隻是周聚請來的,並非周家的奴才,周誌安這個三爺自然是沒資格罵他的。
周誌安也察覺到自己孟浪了,訕訕道:“朱叔,那丫頭……長相太普通了,言行舉止……也上不了台麵。”
“可是她懷了您的長子。”朱顯淡淡地道。他已經傳信給周聚了,剩下的該怎麼做,就是周聚拿主意了。
血色穀外,葛小五背著那張弓飛快地穿梭在林間,離著老遠就大喊道:“大哥,二哥,洛大哥!周家來人了!”
正在睡午覺的洛言一驚,以為是這幫人不甘心,正要跳起來過去查看,葛小五的下句話也到了:“哥呀!他們居然也要搶血蠍草!”
“這……”葛四愣了愣,喃喃道,“難道他們是存心不想讓二哥好?”
洛言想了想,展顏笑道:“應該不是,三哥,你還記得當初咱們在秘境跟他們交手時,那裏曾經坍塌過麼?”
“你是說……”葛三遲疑了下,又想起來市井中關於周家少爺是被抬著出來的,登時狂笑道,“他們是給周靈那小子找的!”
“這可真是惡有惡報!”葛四也笑了,俄而他又擔憂道,“那現在怎麼辦?就那姐弟倆的做派,肯定是前呼後擁一堆人,咱們八成搶不過他們啊!”
“四哥,不是的!”葛小五急忙擺手道,“那個會發鳩尾鏢的壞蛋沒跟來,這次隻是那個母老虎和一個長著鷹鉤鼻的哥哥帶了好些人來的!”
“方刃!”洛言和蘇清塵異口同聲地喊道,而後又互相看看,均有點啼笑皆非,好麼,這還甩不開了!
“哎,小五,他們到哪兒了?”洛言扔了個烤土豆給他,笑問道。
葛小五咬著手指想了想,道:“就是當初咱們遇到紅豺的那個盆地外,快要進入一線天了。大約有三四天的路程吧?”
洛言摸著下巴想了想,一個計謀漸漸在心中成型,他笑道:“我想,應該有人願意幫咱們正麵誘敵了。”
“問題是,怎麼通知他們啊?”葛三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歎道,“還有四天血蠍草就徹底成熟了,萬一他們到時趕不到,我們不就慘了?”
“通知誰啊?”葛小五一臉的懵懂,不善玩陰謀詭計的葛大葛二也是一臉的疑惑。
“傻孩子啊!”葛三搖頭歎息了一陣,然後和洛言將目光一齊盯住了那頭倒黴的紅豺!
是夜,洛言來到了一處僻靜處,學了兩聲夜梟叫,不多時,隼就自空氣中顯現出了身形,來得雖快,不過顯然心中積著怨氣,板著臉問:“什麼事啊,慕容少爺?”
洛言也不在乎他心中的怨恨,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能不能聯係到你上邊的人?負責我這樁生意的最高人員是誰?什麼級別?能不能在三天內趕來?”
隼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想不想脫離你的組織?”洛言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蠱惑道,“看見聶風他們的實力了吧?想不想像他們一樣一念決人生死?到時候,你要實力有實力,要自由有自由,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東奔西跑,在刀口上討生活了。”
隼低頭想了想,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有誘惑力的條件,他確實心動了,但是他不得不考慮這小鬼頭許諾的真實性。這一路上,他沒少打了小鬼頭的主意,按照那位撕裂空間的大人物對後者的重視,想來必不會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