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晚上,洛言他們如約來到城主府,華燈初上,花毯一直延伸到大門口,每一位有身份的小姐都矜持地以帷帽遮麵,那掩在薄紗後的眼睛卻好奇地看著這份熱鬧光景。
洛言內穿緊身武士服,外罩廣袖白衣,腰係雲紋寬帶,淡綠色的絲絛編成如意扣,下墜一塊碧玉,淡笑著站在葉重華身邊,看著他在大門口招呼諸位貴客,其餘三人則跟著霍光在府中忙活。
“喲,這位小哥是葉城主的親戚麼?長得好生俊俏!”一個老爺子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步上台階,上下打量著洛言,嘴裏卻對葉重華道。
葉重華抹了一把汗,連忙又將說了無數遍的解釋又說了一遍:“不是,這是我兄弟,來幫忙的。您老快進,少年俊彥都在裏麵呢!啥?啊喲,您老還是上裏麵看看吧,裏麵的更好,柳小姐的容貌性子都是一等一的,還愁找不到可心的麼!”
送進去老者和他的孫女,葉重華惡狠狠地瞪一眼洛言:“感情我站在這兒就是替你擋婚約了!”
洛言樂道:“哎,我這不是怕給你丟臉麼,專門做了身新衣服,結果你還說我!”
葉重華仰天長歎:“蒼天啊,大地啊,我怎麼就沒這豔福呢!”
洛言鄙夷地道:“你怎麼不說你二十歲就定親了,現在孩子都八歲了!”
“唉,是啊!我老了!”葉重華抬頭看看天上的圓月,恍惚想起來當年月光節遇到妻子的情景,忽然格外的懷念往年熱鬧非凡的月光節。
“喂,回神了!”看著大門口湧來的越來越多的馬車,洛言捅了捅他,提醒他該接待了。
葉重華低頭,看看台階下的石板路上緩緩駛來的那些華麗馬車,苦笑一聲:“我這個城主啊……”
隨著人越來越多,整個城主府都飄著各色香氣,夜幕下彩雲如織,鶯聲燕語,時常有那反射著璀璨亮光的珍稀首飾出現,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花了多少心思。
自然而然的,女孩到了,也要給男孩子一些機會,這不,往日那些或飛揚跋扈,或木訥難言的少年個個都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麵,力求覓得那鮮嫩欲滴的花兒。
在大門口站得腿發酸,洛言偷懶先去了廳堂,打算找點東西潤潤嗓子,一進去就有些發呆。
平日大氣肅穆的廳堂被臨時改造成了宴會廳,八盞大型琉璃宮燈高掛,配合著天花板上垂下的綢花,給大家營造了一個明亮卻又曖昧的氛圍。主位上是一張長矮幾,上麵堆的不再是那些公文,令簽,而是成對的吉祥物。主位下邊,則是兩溜兒小矮幾,男左女右。
此時還未到飯點,一堂的男男女女都在矜持地聊著天,偶爾還有某些自恃技壓群雄的女子輕舒歌喉,等著男子應和。那些除了帷帽的女孩子一個個顯然都是經過精心打扮的,或濃妝豔抹,或薄施粉黛,均是嬌豔動人。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銀月城出美人,也出俊男,這句話果然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