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被我慣壞了,平常也沒個正形,這段日子恐怕要辛苦揚帆(洛言的舅舅風啟航字揚帆)兄了。”文淵殿內,慕容博一襲絳紅色大袖衫,與一位中年人昭穆而坐。
中年人望之不過三四十歲,麵相溫和而耐看,以一支普通玉釵簪住長發,穿一身暗黃色的武士服,規矩而有風度地跪坐在慕容博對麵,聞言輕笑道:“男孩子嘛,這個時候正是調皮的時候,活潑點也好。”
“還是舅舅好,老爹就知道說我!”正說著,洛言一撩袍子,撅著嘴邁了進來,氣哼哼地瞪著老爹,“你就不能說我點好?”
“嗬,看見了吧?還說不得他了!”慕容博指著某人笑罵一聲,手上卻遞了杯茶過去,明顯的口是心非。
風啟航搖頭笑道:“不服歲月不行啊,一轉眼瑾兒都那麼大了。”
“是啊,南宮家也蹦躂得太久了。”慕容博看似隨口接了一句,但是眼中卻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
風啟航眼珠轉了轉,嗬嗬笑道:“怎麼,下決心了?一個月前,廣通兄在帝臨城那番舉動真是威風啊,當真大快人心!”
“嗬嗬,獨木不成舟,不知揚帆兄可有興趣共分一碗羹呢?”慕容博垂著眼,似乎隻是看水中沉浮的茶葉,嘴裏淡淡問道。
風啟航沉吟了下,展顏笑道:“啟航倒是很願意呢,隻是這事關係太大,還是先請示一下義父吧!”
“也好。”慕容博微微頷首,遞過去一封早已寫好封好的信件,笑道,“那這事就勞煩揚帆兄了。”
“嗬嗬,說實話,我也早看南宮家那幫孫子不順眼了!”說完正事,風啟航也是爆了句粗口,顯然當年風紫鳶的離世讓風源聖地很憋屈。
洛言詫異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就要打仗了?本來還想說上兩句,再一想,算了吧,大事自己還是少攙和吧,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
“好了,揚帆兄你先坐著,我去幫這小子收拾一下東西,免得到時候又著急忙慌的。”慕容博起身撣了撣衣袖,拖起還在迷迷瞪瞪的某人告了聲罪。
“爹,咱們真要和南宮家開戰了?”洛言提起袍裾,一路小跑追上去問道。
“要不還能怎麼著,大話都說出去了。”慕容博顯然不想跟兒子談這些,神色淡淡,語氣平平。
“那阿瑜呢?您置阿瑜於何地?”洛言不死心地質問道。
慕容博頓住腳步,淩厲的眼神射向兒子,駭得洛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鼓足勇氣道:“爹,我覺得這不公平!阿瑜同樣是您的兒子,他還那麼小,您不能把對他母親的厭惡和恨意加諸在他身上!我覺得上一輩的恩怨不應該帶到下一代!”
“說完了?”慕容博挑眉問他,顯然是壓根不買賬。
洛言也怒了,合著哥說那麼多都白費了是吧?他抬起臉,氣呼呼地道:“慕容博,你是不是男人!你這樣隻不過是把自己的過失,自己的遺憾轉移到你兒子身上罷了,你就是一個不敢承認錯誤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