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本是七月的天,卻飄起了雪,老人們說:“炎日夏雪,煞星必出,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又會是一番新的景象。”
但大多數人,還是原則相信這隻是天氣的不好罷了。
“44...45....46....”潮濕的地牢裏,隻有一盞昏暗的燈在隨風搖弋,發出吱吱的聲響,細膩的女聲遊蕩在這小小的牢籠中,屬實詭異的很。
仔細走進,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一身白色婚紗被鮮血染紅,她的四肢被鐵鏈拷住,鐵鏈無情的穿過她的琵琶骨,手腳也無力地向下垂,顯然是廢了。嘴角因似有似無的牽動而流著幾絲血,女人的容顏很清秀,雙眸勾人心魄卻冷漠十足。
她的手筋腳筋被挑斷,身上到處是傷痕,有著新舊得疤,令人唏噓不已,嘴裏碎碎念的數字支撐著她最後的意識。
“哐當”一聲,地牢的門緩緩打開,隨後一抹倩影出現在女人的眸中,徐徐的向女人走進。
看見來人,女人的眸中怒氣騰騰,滔天的恨意直逼來人。
“這不是我們魔鬼營的排行第一傭兵鍾情?怎麼會這麼狼狽呢?”女子無奈說著,一邊伸手撩動了她的青絲,眼裏滿是藏不住的笑意。
葉容!這個女人她死也忘不掉。
任由她從前想弄死一個人多容易,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鍾情。
傭兵界的一個傳說,毫不誇張的說,或許是她殺戮太多,才以至於到這個下場吧。
鍾家在B城隻手遮天,可偏偏她從小就被扔進訓練營,自此不管死活,到現在這副鬼樣子,也沒人知道。
昨日本是她的婚禮,不料變成了她的葬禮了。
她一身琵琶骨被眼前這個她曾無比信任的人和她的新婚丈夫給廢掉,就這麼一夜之間,她失去了全部。
天堂地獄,一念之間。
葉容笑了笑,不知何時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冰冷熟悉的觸感在鍾情的臉上拍著。
這把匕首,是她曾送給那所謂的新婚丈夫的,上麵還有她親手刻上的他的名字。
龍逐新!
如今看來,竟然是如此的刺眼。
她還記得那天她問的話。
如果哪天你背叛我了怎麼辦?
他笑著摟過她的腰。說著甜蜜又認真的蜜語
“怎麼會呢?你又亂想了,我就算背叛全世界也不會丟下你的。”
那時她傻兮兮的以為,這便是一生。確實沒想錯,這確實終結了她的一生。
葉容將無名指放在鼻尖,作出“噓”的動作。
“你聽啊……”
“容阿姨,你在哪?救我……”空蕩的牢房被女孩的哭聲打破,女孩的哭聲歇斯底裏。
鍾情的瞳孔不禁一縮,眼中有從未出現的惶恐,那是她與龍逐新一起收養的孩子。
龍白,她的白白。
她在幾年前在執行一次任務時傷到了子宮自此不能生育。
龍逐新那時還安慰她說沒事,大不了領養一個,她感動到不行。
那還是個多大的孩子,單純地像片白紙。
隨即,是男人的淫笑聲,她幾乎能預料到接下來女孩的結局。
“葉容!你瘋了??她才12歲!……”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人的心,竟是如此的殘忍,即便她殺戮無數,可在人心麵前比,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嗬……”葉容保持著溫婉得體的笑,把玩著匕首,享受般地聽著女孩衣物被撕裂的聲音以及到後麵越來越小的哭泣聲。
這地牢的隔音不好,鍾情的身子顫抖著,無盡的恨意湧出,“哇”地吐出一口心頭血。
“情兒,你想知道逐新為什麼想置你於死地嗎?”她似乎在講一件很輕鬆的家常事,在鍾情聽來確是刺耳無比。
“因為……他愛的人呐,從來都是我啊!”
葉容手上的動作極快,匕首沒入女人的心髒位置,又攪動幾下,手法很熟練,她的胸前出現一個大窟窿,一抹又一抹的紅止不住的流。
原來這就是剜心的痛啊,鍾情這一刻揚起了唇角,扯開唇笑著。
風在嗚呼的吹,雪花飄散。讓她看起來就像索命的厲鬼。
“等我…回…回來”她用最後力氣擠出一句話,而後再無氣息,最後入眼的,是滿天飄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