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甘看了顧雲初一眼才說:“沒事,你坐呀,吃水果。”
他擺手,“不了,看到你沒事就行了,我要回去了。”
顧雲初一直站在一邊,這種情形,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到門口,簡慕白忽然回頭說:“雲初,我能和你說倆句話嗎?”
顧雲初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然後跟在他身後說:“我送你吧。”
電梯裏人來人往明顯的沒法子說話,他們一直沉默著一直到了樓下。
顧雲初帶著他往那晚去的櫻花大道走,“這邊說吧。”
白天的櫻花和夜晚看到的不一樣。
大概是過了花期,陽關下的櫻花瓣有點淡白色,就像粉紅的紙張泡了水,褪的紅不紅白不白。
簡慕白似乎很不適應陽光,他擋住了眼睛,似自嘲的說:“是我爸讓我來的,他怕看到辛甘的父母尷尬。”
顧雲初不予置否,她輕輕的問他:“你怎麼了,看起來不太健康。”
“沒事兒。”他輕描淡寫而過,“你呢,你最近好嗎?不是說要結婚,怎麼也沒動靜?”
顧雲初覺得他們現在的關係沒有必要讓他知道太多,隻是淡淡的說:“想過些日子再說。”
“嗯,也是,不能太倉促了。你們家最近你聯係嗎?”
不知道是不是對著陽光太長時間的關係,顧雲初覺得眩暈,家這個詞對她來說太遙遠了,顧長川、徐穎、顧菁菁這些人都像是上輩子她遇到的,在她的新生裏,她不想和這些人牽扯。
“對不起。”看出她的情緒,簡慕白低聲道歉,“不過還是要告訴你,你爸……顧長川給雙規了,徐穎可能要找你,幫不幫你最好先拿出主意。”
“我有什麼本事能幫了他們。”顧雲初條件反射的豎起刺,不是不恨的,自從知道她不是徐穎的女兒後,她其實內心的憎怨很深,隻是她像大多數人一樣,選擇忽視,而不是去報複。
“你沒有但是景薄晏他有,他最近很厲害,有人以為滬城的項目能打擊到他,沒想到他卻反過來獲得了更高的支持和好處,怪不得老頭子說他是個商業奇才。”
這些話從簡慕白的嘴裏說出來顧雲初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表達個什麼意思,景薄晏的生意她不懂,也不會插手他的事,如果簡慕白拐彎抹角想讓她幫助他點什麼,就大可不必了。
“算了不說了,我要回去了。對了,有件事我還得告訴你,我聽顧菁菁說你的媽媽不是徐穎……”
顧雲初皺起眉,她還是沒有隱私,怎麼有點事就有人知道?
“她還說,你的親生媽媽好像是學畫的,叫夏如萍,當年她從徐穎那裏拿到一大筆錢去法國留學,如果你要找媽媽,不知道這是不是線索。”
顧雲初眯起眼睛,“謝謝你,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有沒有媽媽我已經長大了。”
“對不起。”
“對了,顧菁菁她怎麼樣?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沒求著你嗎?”
提起這個名字,簡慕白的神情明顯的起了變化,憎恨、厭惡、不屑總之很複雜,“她?子宮沒了,現在跟個神經病一樣。”
“子宮沒了?”顧雲初驚訝的看著簡慕白,他沒有對自己有任何怨恨,也就代表已經查到或者說景薄晏已經讓他查到顧菁菁流產的真像,不過當時不是說大人沒有危險嗎?這連子宮都堵上了,顧菁菁玩的也夠大的。
所以說,報應一定是有的,隻是時間問題。
“雲初,現在她就是個瘋子,你以後見到她一定要小心。”
顧雲初點點頭,她沒想過還會和顧菁菁有什麼交集,這個所謂的妹妹害了她一生,她以後的人生是不準這些人參與的。
簡慕白走了,影子在陽光下拉的很長,顧雲初忽然有些異樣的感受,覺得他就像一個走到陽光下的鬼魂。
回到病房,神情還有些恍惚,辛媽媽已經到了,正在小廚房那邊煨雞湯,香味飄得到處都是。
辛甘衝顧雲初努努嘴,意思是別讓她知道簡慕白來過。
顧雲初在椅子上坐下,手抵著額頭,有些困倦。
辛甘小聲說:“怎麼這樣,他又惹你了?”
顧雲初搖搖頭,“我就是覺得他變得挺嚇人的,也許當年就不該有那場婚姻,到頭來把我們倆個都害了。”
“你快算了吧,自己明明就是受害者你同情他做什麼,自作自受,還有那個顧菁菁,麻痹怎麼不去死。”
“她子宮沒了,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
“這麼棒?這也是她孩子的造化,攤上一個這樣的媽媽,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