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初壓住她扇自己腮幫子的手,“好了,沒那麼嚴重,幾個壽司而已。”
“那你們昨晚沒吵架?不要不好意思說,阿齊都那樣說了,我真是該死。”
顧雲初想起昨晚回家他那張黑臉,原來是為了這件事,真的覺得有點可惜,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不高興就是不高興,難道嫁給他就代表著有委屈也要憋著嗎?
可是這一天,都在思索中度過了。
快下班時,手機響了一下,是景薄晏的電話號碼。
她打開,一條簡單的短信,“晚上八點,去龍庭總統套房521房間等我。”
心尖兒顫了一下,景薄晏拿著出差當幌子嗎?估計是想製造點驚喜哄哄她,也好,她找個台階彼此都下去,好好談一談。
她先回的納福小區,辛甘腿好了後肯定要回來住,她需要把衛生收拾一下。
忙到7點多她才出門,打車直奔龍庭。
這種地方她來過幾次,但總不能適應,而且景薄晏也說過沒他在身邊最好少去,此時她站在燈光昏暗曖昧的大廳,有些眩暈,那些像迷宮一樣的道路,到底要去哪裏找521。
年輕的侍者過來,恭敬的問她:“請問您是顧雲初小姐?”
顧雲初點點頭,然後侍者就把一張金色的房卡交給她,“這是給您的,我現在帶您上去。”
顧雲初微微點頭,是景薄晏的手筆,什麼都想的很周到。
拐來拐去,顧雲初在那些旋轉的燈光裏依舊是暈頭轉向,等到了一間黑白拚色的房門前侍者停下,“就是這裏了。”
顧雲初點頭道謝,等侍者走遠了才把房卡插進卡槽。
房門無聲無息的開了,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即使她穿著鞋子也像陷入到棉花裏,她心裏吐槽這裏老板的惡趣味,更吐槽這些喜歡惡趣味的土豪們。
可沒走兩步,顧雲初就覺得不對勁兒。
房間裏傳來喘息和叫聲,越來越高亢,不堪入耳。
心就像給一根繩子拽住一直往下沉,但她還是一步步走進那扇日式推拉門。
她有足夠的信心相信裏麵的人不是景薄晏,退一萬步,就算裏麵的人真是他,也不會是清醒自願的。
雖然這樣想,她還是緊緊咬住下唇,明明腳落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她還是覺得那聲音放大在自己腦子裏。撲通,撲通。
聲音更加清晰,還伴著肉體碰撞的聲音,她把手放在門上,覺出了不對勁。
聽著聲音,就像倆個男人。
顧雲初猛地拉開門,裏麵的人忽然不覺還在奮戰,上麵的男人體格肥碩,白花花肥膩膩的肉隨著他的動作抖來抖去。
下麵的男人轉過頭,那一瞬間,顧雲初看清楚了,是劉毅。
他的眼睛正和顧雲初對在一起,可卻空茫一片,眼底泛著獸性的血絲,沉醉的簡直無法自拔。
無法形容的惡心感黏在咽喉裏,她都能感覺到那種海鮮市場的腥臭氣味,捂著嘴,她大步逃離,那驚駭的樣子就像後麵有惡鬼追趕。
房間裏活春宮繼續上演,攝像頭的紅點一閃一閃。
蹲在馬路牙子上,顧雲初又一次吐了個底朝天,明明胃裏連個米渣都沒有,喉嚨裏依舊黏膩的要命,她睜眼閉眼都是那些醜陋的肉體,太可怕了。
手機在響,她從包裏拿出濕巾擦了嘴和手,看到屏幕上是景薄晏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起來。
那邊,景薄晏的聲音是愉悅的,“雲初,看到我給你的禮物了嗎?”
顧雲初愣生生打了個冷戰,他確定這是禮物?就算劉毅十惡不赦,要對他做什麼又何必親自讓她驗看?
長時間沒有聽到顧雲初說話,景薄晏有點不確定了,“怎麼,不喜歡?那可是我……”
“景薄晏,你在哪裏?”
顧雲初打斷他,冰冷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在滬城。”
“景薄晏,你的惡趣味我接受不了,以後也請你別給我這些突然的驚喜,這對我來說就是驚嚇,再見。”
掛了電話,顧雲初站在初夏夜晚的街頭,低頭看著被街燈拉長的身影,她覺得自己更像個孤魂野鬼。
不敢獨處,不敢閉眼,不想回家,她想了想還是去了辛甘媽媽的家。
因為沒有回去,所以她看不到,家裏正有很多人把一捆一捆的玫瑰花抱到外麵的車上,更看不到有人把他們臥室床上擺成心形圖案的玫瑰花連同床單都扯下來,然後用腳踐踏。
一條梵克雅寶的鑽石項鏈,也被人扔到馬桶衝到了下水道。
辛甘看到顧雲初夜訪,有點意外,“你怎麼又來了?”
顧雲初臉色不好,見到辛甘就抓她的手,辛甘給她冰了一下,反握住揉搓,“你手怎麼這麼涼,擦,臉色白的跟女鬼一樣,你是顧雲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