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街一家超市的老板娘在家裏被殺,門鎖窗戶完好,家裏財物也沒有損失。
長長的警戒線拉起,這一塊兒是渝城的小吃街,本來就是人多嘴雜的地方,報案的是隔壁刀削麵店的小夥計,家裏的鹽用完了他來買鹽敲不開門以為老板娘趁著男人不在家偷人還沒起來,就爬上自家的牆往裏跳,進門就看到了老板娘躺在床上,他開始以為這娘們兒又犯懶病,用手一拍沾了一手的血,這才嚇壞了開打門喊來很多人,現場被破壞的很厲害。
鄭浩南沒穿警服但是他身邊的小特勤穿著,而且警銜不低,他向執勤的警察指指鄭浩南,“鄭局。”
執勤的警察忙敬禮,鄭浩南擺擺手,“裏麵誰在?”
“報告局長,有刑警隊的胡副隊,還有一個女的,不認識。”
“女的?”鄭浩南看了小特勤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問怎麼有個女的。
小特警一想就明白了,“鄭局,新來的隊長是女的。”
“女人?我草,這就是向廳所謂的精英,就說他是不靠譜,回回給我整不靠譜,上回當我這裏是養老院,這次幹脆來怡紅院了。”
執勤的民警噗的笑出聲兒,給鄭浩南撩了一眼,連忙閉上了嘴巴。
鄭浩南接過手套和腳套戴上,他撩起警戒線鑽過來,直起腰的時候拍了拍執勤警察的肩膀,“那女的漂亮嗎?要是個五大三粗的母夜叉可開不了怡紅院。”
執勤警察不敢笑,“報告局長,那女的很漂亮。”
“漂亮”鄭浩南說這倆個字的時候有種特別的感覺,就好像被碾去了花皮才吐出來,古怪的很。
“走,我們去看看漂亮的女隊長。”
屋裏的女隊長打了個噴嚏,她忙轉過頭用手背擋住了鼻子,跟她說話的徐法醫停止了話語,微微垂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徐法醫,您繼續。”
徐法醫指著地上的屍體,“前麵我們說的差不多都清楚了,現在唯一的疑問就是凶器,根據死者頸部的傷口來看應該是被勒死的,但是看不出有毛狀纖維,應該不是繩子或者布條,那是什麼呢?”
“是什麼呢?”女隊長長的睫毛掀動,在房子裏四處看,這是經營住家在一起的門店,住的地方小,臥室裏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就再沒什麼了。
“搜索現場,看看有沒有什麼符合凶器條件的。”鄭浩南站在門口發布了命令,渝城刑警隊長前段時間病退,一直是他代理,雖然這期間他沒出過現場也不是刑偵出身,但是軍人的敏感讓他覺得凶器可能就在現場。
聽到他的話,大家自然是都轉過頭來跟他打招呼,隻有那個女人頭都沒抬,而且還蹲下了研究死者的傷口。
怎麼說鄭浩南都是局長,新隊長這麼做好像不太好。
鄭浩南卻緊緊頂住那團黑色,腳下的步子慎重又慎重。
走到她麵前,他也蹲下,就在她身邊。
沒有出聲,連呼吸聲都沒有。
女人指著傷口問他,“說說,你覺得凶器是什麼?”
胡圖替新隊長捏著一把汗,鄭局長出了名的喜怒無常,她這樣對他說話應該是還不知道他是局長,便想上前打個圓場。
徐法醫卻攔住了他,幹法醫的人都眼神敏銳,他覺得新隊長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和鄭局的關係更不簡單。
鄭浩南絲毫不在乎她說話的口氣,而是在仔細觀察後說:“會不會是電線?”
聽了他的話後女隊長竟然抬起頭,眼睛看著外麵貨架子上的一盤網線。
胡圖立刻明白,他吩咐手下,“把這團網線帶回去交給痕檢科。”
他們在這裏忙碌,徐法醫卻一直盯著鄭浩南和新隊長。
新隊長先是站起來,一身黑色衣服利落低調,她慢慢轉過頭,居高臨下對蹲著的鄭浩南說:“鄭局長,你好,我叫付融,被任命渝城刑警隊隊長。”
低沉微啞的聲音就像一把利刃生生穿過了鄭浩南的心髒,他戴著手套的手緊緊攥著,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站起來。
低頭斂眉,他看著雖然嬌小卻一身英氣的女人,就在昨晚她還出現在自己夢裏,可是夢裏的她是那麼柔弱無助,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滿滿都是絕望。
付融倆個字就是一顆深水炸彈,把他的心炸成一片焦土,可這片沉寂下還才藏著點蠢蠢欲動,有什麼要破開這片焦土而出。
直到對方喊了收隊,他才反應過來,幾步走過去從後麵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付融身形微微一震,回過頭來碧清的鳳眸一片平靜,“鄭局,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你把姓改回去了?”
鄭這個姓本來是因為鄭浩南的爺爺收養她做女兒才改的,現在她改了,除了不習慣,鄭浩南卻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付融巧妙的掙脫他的手,唇角動了動算是回答了。
現場人多而且這裏還是辦案現場,鄭浩南想說什麼都不能,他壓著激蕩的心情一個人回到車上,他給向廳打電話。
老頭認準了他給打電話,一接起來就樂嗬嗬的,“臭小子,不是你能嗎?隨便掛我電話,現在知道求我了?”
“向廳,小五她是怎麼回事?前段時間她不一直在執行任務嗎?她答應回到渝城是不是已經回心轉意了?”
他說的話向廳長聽不太懂,“浩南呀,你說什麼我不懂,不過這個你最好問問你爺爺,這事兒他老人家最明白,喂喂,王八羔子,又掛了。”
鄭浩南哪裏還打什麼電話,他立刻開車去了爺爺那裏,自從秦放事件平息後他老人家就搬回渝城,人老了,總有落葉歸根的感覺,而且這裏還有個不讓他省心的孫子,雖說當了局長,就他那個混賬樣子,幹不長。
警衛員看到就不登門的他一愣,鄭浩南不耐煩的把人給推開,大聲吵嚷起來,“老鄭頭兒,你快告訴我小五她是怎麼回事?”
拐杖駐地的聲音不小,老頭聲音也洪亮如鍾聲,“臭小子,你越活越倒回去了,真不如你哪個才幾歲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