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第二節、惡因惡果—陰風鬼氣罩四合(1 / 2)

她走了回來,小聲對徐承誌說了一遍東屋那兩個人的異常。兩人想了半天,也猜不透那兩個人的身份來曆。外頭雨聲不斷,看天是亮了,但雨雲很厚,好像這場雨一時半會不會停歇。閑聊了一會兒,徐承誌讓她也睡一會,休息休息。他坐起身來,騰出半張床給她。海文文瞟了他一眼,移身上床,傍著他躺下了。徐承誌道:“你睡吧,我做一回功夫。”遂盤膝打坐,做起吐納功夫來。

海文文先是側著身躺著,後背對著他,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偷偷的瞧他,見他真的一心一意的在打坐運功,沒有絲毫來接近自己的意思,不禁臉上微微一紅,禁不得心神蕩漾。

這場雨直下了一整天。這一天工夫,東屋那個壯年男子和老婦始終沒有出來和海文文朝相。海文文見他們連相貌也不敢讓人看見,雖猜不出他們有何隱情,卻覺得他們不會危害到自己和徐承誌,戒備得也不怎麼緊了。

吃飯的時候,海文文把老嫗送過來的饅頭、麵餅隨便撿出一半,讓老嫗拿去東屋給那兩個人先吃,她在門口監視著,看他們吃下肚去,這才回西屋和徐承誌吃剩下的,為防老嫗在食物中下毒。徐承誌說她太多心了,她說人心鬼蜮,不可不防。

這一天,沒有什麼異狀。海文文見那壯男人出屋去了後園子,好像是去了茅廁,就和徐承誌商量,過了這一晚,明天就上路,先去眉州打聽一下,看看薛寶兒是不是被四毒帶入了鬼門塚。如果找不到救人的機會,就設法報信給華陽真人。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門外傳來細微的聲響,海文文抓起劍搶出,看見又是那個老嫗,慢騰騰的往屋後走去了。她回屋來稍坐了一下,終究解不開心中疑念,重又站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灶房,從窗戶縫裏往後園子望去,見那老嫗彎著腰站在茅廁後麵,正在和那個壯年男人說話。說了一會兒,側過頭來,往這邊張望了一下。海文文心裏冷哼一聲,就想衝過去,揪住他們問個究竟。又想,那樣的話,他們可以輕易的推脫幹淨,不如暫時裝作不察,看他們有什麼伎倆。於是就走了回來,暗中留意外邊的動靜。

稍頃,那個壯年男子先回屋了。海文文察知以後,悄無聲息地掩身出去,躲在東屋的窗戶下麵,傾聽動靜。卻聽得那男子低聲說道:“娘,我叫老太婆偷聽他們說話。你猜那個男的是誰?”老婦人問道:“是誰?我們從家中逃到這裏,走了上千裏路,難道還能在這大山野地裏碰見認識人?”

壯年男子低聲道:“老娘,老天總算是公平,讓我們遇見了這個大仇人。不殺此人,難解我心頭之恨。”老婦人輕哦一聲,問道:“他是誰呀?”壯年男子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他應該就是反賊徐敬業的兒子、徐承誌。娘,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年徐敬業的餘黨來到我們家中,我們為了捉住他們獻給索大人,在家中設宴,一切準備得好好的,卻被我那渾老子壞了大事,使到手的鴨子飛掉了。這也罷了,還招惹了那麼一個女魔星,千裏追殺我們,使我們有家不能回,有福不能享,整日提心吊膽,嚐盡了這生不如死的滋味。說到底,都是徐敬業父子之錯。他們要不造反,我們章家和睦歡樂,也不會落成今天這個地步。我說他是大仇人,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