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義房臉色難看之極,尋思自己中了毒,元氣大傷,動武用強的話,毒性發作更快,恐怕不能全身而退,更不用說救人了。但若不用強,難道就這麼退走?他正自徬徨無策,忽然察覺徐承誌神色有異,兩人目光相遇,徐承誌即把目光移向那口黑漆棺材。曲義房向那口棺材望去,不覺眼睛一亮。原來,那口棺材虛掩著蓋子,蓋子下麵壓著一角絹綢,看似是女子衣裙。他心念一轉,想到:“老太婆瘋是瘋,卻不糊塗,我要是真的大開殺戒,她就會用寶兒的性命逼我投降。那樣的話,自然是時時刻刻把寶兒放在自己手邊上來得安心……可她卻實在太馬虎,不小心泄露了機密。”
趙悲歌道:“師父,臭道士中了毒,現在毒性已經發作,根本不足畏懼,你請智角大師和胡掌門、舍掌門一齊動手,一定能夠殺死他。”
曲義房冷哼一聲,道:“愚婦之愚在其口舌,你不要光說,何不親自來試一試。”話聲中,猝然發動,向趙悲歌欺近。他身負“淩空九式”絕學,輕功已臻巔頂。趙悲歌已經吃到了苦頭,心有餘悸,仗著師父在跟前說了大話,沒想到曲義房說打就打,而且來得迅雷不及掩耳,一下子就到了眼前,失聲驚呼轉身就逃。
曲義房也不是真的要打殺她,這一撲擊隻是欺人眼球,人影一晃,橫掠而去,一掌擊飛了棺蓋,棺中果然躺著一人。毒腳龜吳慈悲,智角上人藤娘子、胡忠生同時持械攻了上來,叫道:“住手!”“滾回去!”“看刀!”
徐承誌飛身搶上連出四掌,分攻吳慈悲、智角上人、藤娘子、胡忠生。他知道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可是為了救寶兒,自然用上了全力。“啵”“啵”“啪”“啪”四聲輕響,吳慈悲身子晃了一晃,智角上人退了兩步,藤娘子飄身飛退,胡忠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吳慈悲怒吼一聲,瘋魔一般揮杖擊向徐承誌頭頂……徐承誌側目去看曲義房,料算自己擋住了四人,曲義房應該已經得手,救出了薛寶兒。可是卻看見曲義房神色大變,好似被毒蛇咬了一樣,迅速的從棺材裏縮回手,竭力退了開去……他心知不妙,哪還敢戀戰?緊跟著曲義房退開。
曲義房淩空翻飛,倒掠數丈,落下地來,氣血翻湧,胸口不住起伏,麵色慘白,竟是受了嚴重內傷之象,一字不說,雙眼盯著那口棺材。
這時,毒尾蠍子寒陽生哈哈大笑著從棺材裏爬了出來,得意地道:“師父,狗道士果然中計了。”鬼婆婆拍手歡喜道:“好!好!幹得好!”
曲義房隻恨自己先前手下容情沒有殺了寒陽生。竟被他利用自己關心徒兒之心,設此毒計,打了一掌,這個虧吃得不小,也太可恨了。他動了殺機,手握長劍,冷電般的目光將麵前之人掃視了一遍,忽然仰天大笑一聲,“是你們逼我開殺戒,這可怨不得我了。”
場中每一個人都被他的目光盯得發慌,感到一股無形的殺氣撲麵襲開,悚然驚魂,不覺都想往後退,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決無可能接得下這個道士情急拚命的雷霆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