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亢打量著徐承誌,道:“年輕人功夫不賴,你師承何人?”
徐承誌上前兩步,跪下行禮,恭恭敬敬地道:“老真人垂詢,徐承誌哪還敢相瞞,小子就是您那個不屑的徒孫。徐承誌拜見太師父,請太師父寬宥小子這麼多時候未上昆侖寶觀拜望之罪。”說著就要磕頭。
公良亢左手虛揚,寬大的袍袖卷起一股勁風,托住徐承誌,使他磕不了頭。神色峭然地質問道:“你先別磕頭,老道未必願意認你做徒孫。你說未抽出工夫上山拜望我,這件事倒不打緊,卻為何又拜了其他人做師父?是不是瞧不起我這個糟老頭子?”
徐承誌心裏又難過又委屈,這次不管他是托還是抬,硬是磕下頭去,道:“小子萬萬不敢瀆犯太師父,求太師父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小子情願挨一頓棒杖,也比這樣心裏好過一些。”
公良亢道:“事情不是你做出來的,怎反怪我言之過重?真是豈有此理。”
徐承誌聽太師父不允寬宥,這磕在地上的額頭就不敢抬起來。這邊薛寶兒在旁看不過眼了,插口說道:“老真人是這樣一個不通人情不達事理的人麼。”徐承誌嚇了一跳,額點著地,喝止道:“寶兒不要多嘴衝撞我太師父。”薛寶兒揚著下巴頦兒,不讓勁兒地道:“可不是麼,你這幾年經曆的苦難和難處,他一概不問,隻知道責怪人。就算是長輩也不能這樣啊。”語聲清脆,好似爆豆。
公良亢一愣,道:“他未經師門許可,就另投他師,這還不容責備?你這小姑娘要為他辯白,你就說個能服人的道理出來,說不出,老道可要打你老大耳瓜子,你家裏的人再厲害,老道也不怕。”又責怪徐承誌道:“再加給你一條罪,你和魔教女子勾勾搭搭,有違門規,該當重罰。”徐承誌伏在地上,答道:“是,我知罪了。”
薛寶兒氣得腮幫兒鼓得溜圓,瞪著隻顧認錯的徐承誌道:“是什麼是?我們兩相情願的好,怎麼是勾勾搭搭?更不用理他什麼狗屁門規。”徐承誌道:“寶兒快快住口!”薛寶兒充耳不聞,雙手掐腰,向著公良亢道:“老真人責怪他另投他師,怎麼知道他不是被逼無奈?他落單兒受苦的時候,老真人怎麼不來救助他呢?”
公良亢看著這個模樣俊俏,伶牙俐齒的小姑娘,道:“你說他拜別人為師,是被逼無奈?這可新鮮了。他落單的時候,老道著實心急,接連派出幾拔人下山打聽他的下落,可是都沒能找到他。我還以為他已經死掉了。”
徐承誌聽到這裏,感動得淚流滿麵,哭道:“都是小子不好,讓太師父為我擔心。太師父,您責罰我吧,或打或罵,小子一句怨言也沒有。”
公良亢輕哼一聲,道:“你拜別人師事,我過後還要究問。既然你肯認我這個太師父,老道也不能據人千裏,不加理睬,省得叫人說我不通人情,不達事理。老道眼下有急事要辦,沒工夫和你耗在這裏。告訴你吧,你大師伯關在望今天與嶺南貓兒山來的幾個人結伴來此,要與冥王教的人秘談結盟事宜。走在半路,不知遇上了什麼人,兩下打了起來,傷了我一個徒孫的性命。我猜你大師伯他們已經落入敵人之手。現在我要去救他們,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