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門外喊殺聲亂成一片,徐承誌等人趕到時,隻見數十名武林豪客,不分僧俗,圍成一個大圈,圈子中心,如月、少林寺四僧各持兵刃正與公良亢激鬥。公良亢手持一柄鬆紋寶劍,舞得環身電飛,光圓猶是日輪,身周丈內精芒飛射,身法靈矯猶如飛龍,已臻化玄通神之境。因此,那如月令使,少林寺僧人,雖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卻也奈何他不得。徐承誌看得驚佩無已。關在望看得師尊大顯神威,禁不住開口大笑,道:“老人家往常總說自己年事日高,精力駸衰,旁人不知真偽,隻當如是。今日一見,方知他神功之盛,遠非我輩能望及項背的。”說罷,大喝一聲,飛身衝上前去。兩個站在圈子外側的漢子,尚未察覺背後異動,就被他出掌劈倒,其他人慌忙閃避招架。侯讚、楊中寶、楊飛、李順進四人齊發一聲吼,緊隨其師之後,衝殺上去。他們要為死掉的大師兄武奎報仇,個個須眉俱張,憤怒如狂,出手盡是剛猛淩厲的辣手。他師徒五人片刻間就殺透人牆,衝入圈中。
關在望看到了如月,就和如月捉對打了起來。徐承誌飛身近前,遞掌接住了少林寺四僧,說道:“太師父,這幾個人交給我吧。”公良亢打得正痛快,意興甚豪,鬆紋劍卻不回鞘,道:“你小子走開些,老道非親手殺了這幾個禿驢不可。”徐承誌不敢違拗,就去找其他的敵手。身形倏地飛起,撲入人叢。他身懷絕技,出手盡是淩厲絕倫的招術,沒一人能擋得了他一招半式,但見他高大的身形在人叢中穿來縱去,東一掌、西一拳,瞬息間便有數人中招滾倒在地。
那些被直督府攏絡來的武林豪客當中雖也不乏高手,但到底沒有人是心甘情願為官府賣命,隻顧發聲呐喊,見勢頭不對,就四下躲閃逃竄,侯讚、楊中寶、楊飛、李順進追趕撲殺,片刻之間便有數人喪生在他們劍下。
關在望內外兼修,武功雖未登峰造極,卻也已臻甚高境界,他展開師傳劍法,越打越快,竭力搶攻,一時竟和如月鬥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公良亢獨鬥少林寺四僧,手中鬆紋劍飛舞上下,寒芒吞吐,電閃光繞。那四僧個個的武功遠不及公良亢,但四人聯手,有攻有守,相互彌補空隙,一時不至落敗。
徐承誌打散了那些小僂囉,反過身來瞧關在望和如月對打,喊道:“大師伯,小侄來幫你。”關在望道:“我收拾得了他,你去幫太師父吧。不要讓他累著。”公良亢尚有餘裕,喝道:“這四個禿驢武功雖高,卻還不在老道眼中。”話聲中,劍勢一變,劍氣遽然消斂,方隱又現,精芒四射,暴漲三尺,哧哧哧的發出尖細的聲響,少林寺四僧登時吃緊,手慌腳亂,應接不暇,先有一僧肩膀中劍,栽倒在地,緊跟著,又有一僧大腿中劍,鮮血長流,跌退出去。另外兩僧見勢不妙,一齊撤招後退,卻已遲了,被公良亢連出兩劍,一個刺中了肩膀,一個刺中了後腰。這四劍招式奇幻,連關在望也看得兩眼發花,未看真切。公良亢還劍歸鞘,對那四僧道:“要不是看在少林長老玄會大師的情麵上,今天決計饒不了你們。哼!能逼得老道動真格兒的,也真有你們的。”
薛寶兒在徐承誌背後,用手捅了他一下,小聲道:“快拍馬屁!”徐承誌心下會意,她怕太師父真的拆散他們。就笑著走上前來,道:“太師父劍術通神,他們如何是太師父的對手?”沒想到公良亢冷哼一聲,道:“小妖女叫你來拍我的馬屁,你們以為我年老耳聾沒聽見是不是?”把徐承誌臉上發訕,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薛寶兒膽大敢說,拉了拉徐承誌,道:“這位老神仙劍術通神,用不著別人吹捧。咱們別在這討人厭了,不值當的。”公良亢冷眼瞧著徐承誌,看他跟不跟薛寶兒走。
徐承誌按住薛寶兒的手,道:“寶兒,不忙走。”公良亢得意的大笑,道:“小妖女聽見沒有?有了太師父,他就不能再和你呆在一塊兒了。好小子,你跟我走吧。”薛寶兒耳中聽著嘲謔,兩眼望著心上之人,以為他真的要拋下她跟著公良去,傷心起來,眼睛裏全是淚。
徐承誌搖了搖頭,道:“寶兒不哭,我也不和太師父去。但我想讓你先回九重頂,在忘情崖等我回去找你。”
薛寶兒拭淚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幹什麼?我要和你在一起,哪也不去。”
徐承誌又搖了搖頭,道:“我怕你留在這裏會有危險。”
正說到這裏,院子裏又湧出來一大拔人。徐承誌等人看時,見這一拔人都是僧侶,左右分成兩列,最後麵八名身著灰色僧袍的大和尚,簇擁著一個白眉老僧走了出來。徐承誌看見這個老僧一下子想記他曾在眉州大雲寺中見過,不由得一怔。就此把直督府和大雲寺聯係到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