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回二十一節死裏逃生—與子相扶走千裏(1 / 1)

二人剛走到穀口,忽然聽見前麵有人發出一聲驚叫,正是海文文的聲音,“你……你幹什麼出手傷人?”接著又聽見“叮叮當當”刀劍撞擊之聲。徐承誌呆了一呆,加快腳步往前跑去,進入穀中,就看見海文文和那個胡人女子各持刀劍,縱橫揮舞的對打。海文文好像吃了虧,右臂垂在身側,左手使劍,全力抵擋對手的彎刀。那胡人女子卻是一刀接著一刀的猛砍猛殺,全不留餘地,好像對海文文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徐承誌大喊,“住手!住手!”跑了過去,攔在二人之間。可是卻沒想到,那個胡人女子極其凶狠,不問青紅皂白,手舉彎刀,見人就砍。徐承誌全沒料到她會衝著自己來,刀口砍到胸口,方知不妙,可是想要躲閃為時已晚,胡人女子手中彎刀在月光發映射出一束青芒,那束精光正好映射到了徐承誌的眼睛……就在這石光電火的一瞬間,徐承誌的耳畔響起了已經死去的曲重肅的話語聲,幾句好似咒語一樣的誦經聲,他聽著依稀有些熟悉。

刀光一閃而過,徐承誌的臉上露出一種很奇異的神情,身形如風中柳絮,輕飄飄的浮起。萬劫和海文文驚得同時失聲喊叫,以為徐承誌已被砍中,可是卻沒想到,徐承誌的身體居然和刀鋒貼在一起,向右移開了兩三尺遠,奇跡般的躲過了斷頸之厄。

萬劫飛身欺到那胡人女子身後,揮手一掌擊落。他是惱了這個險些傷了他義兄性命的女人,想給她點苦頭吃,下手頗重。

那胡人女子一刀落空,驚覺背後有敵人欺近,隻感頸後一股冷風,驚駭莫名,哪有躲閃的餘地?隻得閉目待死。可是,接下來又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她隻感到手腕一掙,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衝去,雙足離地,騰上了半空,接著足踝被人用力往下一拉,又落下地麵,一瞬之間移開了五六丈遠。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站在她的麵前,正對著自己抱拳揖禮,“姑娘受驚了,沒有傷到你吧?”她驚得花容失色,慌神地道:“你又是誰?有何居心?”

徐承誌先看了海文文一眼,見她托著右臂,就道:“文文,你傷得重不重?我看這多半是誤會,讓我來跟她說一說,把誤會解開!”然後,轉過身,對那個胡人女子道:“姑娘是不是誤會我們了?我們沒有惡意。我叫徐承誌,這位是我義弟萬劫,他是冥王教南冥法王的門人。這位是海文文姑娘,她是九靈教弟子。我們三人從西蜀而來,欲往嶺南去尋找一位姓龍的老前輩……”

他剛說到這裏,那胡人女子“呸”的啐了一口,罵道:“冥王教沒有一個是好人,九靈教就更不用說了,楚予公老賊奸詐無恥,心腸歹毒。”一麵罵一麵側過臉,瞪著海文文,神色甚是冷峭。

徐承誌不明白她為何如此仇恨冥王教和九靈教,還想再說些話,解開誤會。那胡人女子卻不給人說話的機會,把手放在嘴唇前麵,吹了一聲口哨,馬上就聽見穀深處馬蹄聲響,她那匹白馬飛蹄而至。徐承誌看著她飛身翻上馬背,就道:“姑娘不肯聽我解釋也罷,請姑娘自加小心,不要再被那些西照寺的僧人捉住。”

那胡人女子坐在馬背上,對他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可是,你們今晚救了我,我有一言奉告。”徐承誌躬身一揖,道:“願聽姑娘指教。”那胡人女子道:“龍甲武功蓋世,天下無敵。你們去找他等於去送死。”徐承誌聽得一愣,問道:“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沒有和龍老前輩為敵的意思。”可那胡人女子不答他的話,徑自接著講道:“還有一件事,西域佛院不光西照寺一寺,這次還有幾座寺院派出弟子,來到中土,就在這兩三天內就將和向日部一夥人回合。我勸你們也加些小心。”說罷,雙腿夾踢馬腹,那馬一聲長嘶,衝了出去。

徐承誌走到海文文身前,道:“傷到哪了?讓我看看。”海文文揉著肩頭,說道,“沒有斷掉,不要緊的。”隨即睜大了眼睛盯著徐承誌,問道:“你剛剛是怎麼了?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麼?”萬劫也道:“我也正感奇異,義兄到底是怎麼了?”

徐承誌歎了口氣,抬頭望天,不由的茫然自失。他沉默了半晌,也不說話,就一個人走開了。隻因為他自己也不十分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叫他如何回答?

萬劫和海文文相顧一眼,都感到奇怪。萬劫替海文文檢查肩膀的傷,幸無大礙。海文文不住的抱怨那個胡人女子不識好歹,不該冒險救她。他們也不明白她因為什麼懷恨冥王教和九靈教。

過了一會兒,兩人見徐承誌還不回來,終究放心不下。海文文走出溪穀,來到山澗入口寬闊的沙灘,看到徐承誌站在一塊大石之上,負手而立,仰望夜空星鬥,心事忡忡的樣子。夜風吹得他衣襟飄擺,獵獵作響。

海文文道:“我們重新生了一堆火今晚在穀裏過夜。”徐承誌略點了一下頭。海文文又道:“你沒事就好了。”徐承誌道:“我沒事,不用為我擔心。”海文文見他沒有吐露襟懷中事的意思,也不想詢問,就乖覺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