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向日部就來找海文文和萬劫,說徐少俠病勢非輕,不如乘船南下,不用耽延時候,徐少俠也可以躺在船上養病。海文文和萬**知他們中計了,心下暗自歡喜,說道:“大師竟然和我們想到一塊兒了。我們也有這個打算,還沒來得及找大師們商量。”向日部道:“那好,我明日就吩咐人去江邊找船。”海文文緊忙道:“我們徐公子最怕坐船,你們要去找船,就要找最大的船。”向日部道:“那是當然,一來我們人多,船小了載不下我們。二來,不光徐少俠怕乘船,我們也不喜乘船,若不是徐少俠忽然生了病,我們寧肯用雙腿走路,磨破腳板,也不想乘船。”
第二天,向日部派人出去雇船,雇到了一艘三百石的大船。第三天一早,兩夥人就一起登船南下。
開船不久,那些番僧就嚷頭暈,抱怨不休,嚷了一會,就都趴在船舷上嘔吐起來,把胃裏的東西全都吐光了,就踡曲著身子臥在甲板上不動彈了。朝日摩、令瓜摩、向日部、春日部四人功力較深,雖然不習慣乘船,這會兒也感到難熬,各自盤膝打坐,澄澈心神,抵抗頭暈。
徐承誌和海文文、萬劫三人一上船就進了船艙。開船以後,海文文走出船艙察看動靜,見那些番僧都嘔得半死不活,很是開心,又鑽進船艙,把外頭的情形告訴徐承誌和萬劫。徐承誌道:“好極了!過一會兒,你設法向船公打聽打聽,此去途中有沒有江麵窄,水流急、不易行船的地段。等到這艘船行到那裏的時候,我們就把船底鑿個大洞,破壞了船舵,送那些番僧去龍宮見他們想見的龍王爺。”
海文文按計行事,從船公口中打聽到了“龍宮”的所在,距此尚有一日船程。這一日時間,他們就呆在船艙裏,靜候時機到來。
船行一日,第二天早晨開船後,行船不到一刻鍾,船艙裏的三人感到船身開始搖晃起來了,側耳傾聽,波淘聲音也越來越響,浪擊船舷,發出嚇人的響聲。又過了片刻,船身搖晃得更厲害了,要是不扶著什麼,就站不穩。徐承誌兩眼發光,低聲道:“是時候了,動手吧。”說著,取出懷刀,去了鞘,握在手中,這把傳自祖上的短刀是他父親徐大將軍臨危之際,連同血書討武檄文一起交給他的,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一刀插下,刀身毫不費力的穿透了船底板,稍稍用力一拉,船板登時裂開一道口子。如此這般,縱橫各三下,船底水花激迸,再加上一腳,船底登時破開一個鍋口大小的破洞,江水洶湧而入,眨眼間就填滿了船艙。
徐承誌三人衝出船艙,直奔船尾的主舵。掌舵的船公正在和江裏的大漩渦、浪濤搏鬥,突然看見他們跑過來,不知所以,問道:“幹什麼?”同時向日部、春日部、朝日摩、令瓜摩都已看到了他們,情知不妙,都跳起身來,往船尾搶到,口中喝叱:“你們想幹什麼?”
徐承誌大笑道:“你們不是著急想見龍老前輩麼,在下這就送你們去見龍王爺龍老前輩。”側頭對萬劫道:“動手!”
萬劫更不遲緩,一掌推開了掌舵的船公,手起掌落,喀嚓、喀嚓,打得船舵木片亂飛,舵杆折斷,掉進水裏去了。船公大駭“不得了了!船要翻了!快逃!快逃!”這時失了主舵的船身被水衝得在江心橫了過來,洶湧的巨浪啪啪的擊打著船舷,船身劇顫,木板軋壓發出“喀吱喀吱”的聲響,船身隨時可能折斷,化成碎片。
向日部等人情知船要毀,心裏存個同歸於盡的念頭。春日部離得較近,見徐承誌縱身往船外跳去,他雖然不識水性,卻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出去,半空中隻差數尺未能夠抓住徐承誌,可是落入水中之後,他的身子就在徐承誌的斜上方,伸手一抓就揪住了徐承誌,揪住了就不放開,兩個人在水裏搏鬥起來。向日部攻向萬劫,兩人對了一掌,萬劫借著向日部的掌力,身形倒縱,飛出船舷,朝江中落下,向日部惱怒若狂,向著萬劫落下之處,一頭紮了下去,可他不識水性,一落入水中,立時被湍急的水流衝偏了位置,兩手抓了幾下,未能沾到萬劫半片衣襟,就被水衝向下遊,衝走了。
朝日摩和令瓜摩兩個老番僧,見船尾的人都跳入江水裏去了,連船公也棄船投江,逃生去了。船上隻剩下他二人和跟隨他們的十個徒孫輩的門人了。此時船身早已進水傾斜,船沉得這麼快,他們也猜得出,一定是徐承誌三人做了手腳。總之,片刻也挨不得了,兩人相顧一眼,道:“我們也逃吧。”那些年輕番僧見到兩位師爺也要棄下他們逃生,都趟水跑過來,哀聲祈求“救救我……救救我……”朝日摩令瓜摩大聲吆喝驅趕,“走開,都走開,我救不了你們,大夥各自跳水逃生吧,命大的就遊上岸,要不然,就隻能怪自己陽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