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回二十八節死裏逃生—與子相扶走千裏(1 / 1)

船程不止一日,終於到了嶺南地境。三人下船步行,不數日就進了柳州境內,到了柳州城。

海文文有生初次涉足南國,見此城市景繁華,車馬並馳,各行業經商買賣,物盛貨足,端的昌盛富蔗。因而和萬劫兩人問徐承誌,道:“此前,你告訴我們,嶺南乃是苦寒之地,苦寒之地也這樣繁華昌盛?”

徐承誌也不明白為什麼這裏和他數年前來過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他記憶中的柳州,城廓殘敗,街市衰廢,百姓流離失所,多有沿街行乞者,觸目盡是荒涼景象。他十分不願意相信,武氏治下的國家會較李唐治下的國家昌盛。可是,眼前這情景,正好證明了武曌很會治理國家。

三人正行之間,看見有一簇人眾圍在街角看公榜,交頸並頭,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海文文拉著二人擠到前頭去看熱鬧。徐承誌想說笑逗樂,就道:“那有什麼好看的,我都上過榜。”無意勾起了心酸往事。海文文笑道:“江洋大盜徐承誌,老老實實的跟我見官去。”回頭一看,發現他神色不對,就閉上嘴,斂住了笑。

三人擠在人堆裏,聽得有識字的人在讀榜,“……柳州府依奉柳江縣指揮使司,該準柳江縣衙文字,捕捉打死緝捕使臣、搶劫官鹽錢糧,綁票良家女子的李義珍、李義玖、李義環、李義璋、李義瑾一夥盜寇。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與犯人同罪;若有人捕獲前來,或首告到官,支給賞錢一百兩白銀……”

徐承誌聽得這裏,大叫一聲“好一夥十惡不赦的強盜,居然敢殺官害民,看我捉了他們去見官。”拉起海文文、萬劫離開了街角。走到僻靜處,徐承誌道:“你們看到榜文上畫的人相了?決不會錯,就是李義珍他們。”萬劫從未見過李義珍五兄弟,隻在路上聽徐承誌講過一些關於他們的事情,問道:“義兄的朋友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海文文渾不當回事,笑道:“他們在九靈穀的時候整天吵吵要出來幹大事,原來他們要幹的‘大事’就是做強盜。”她不是有心譏嘲徐承誌,可是徐承誌聽了卻掛不住臉,說道:“哼!我也上過海榜,知道這海榜上寫的東西,未必就是真的。我們想辦法找到李義珍他們,當麵一問,即知真偽。”海文文道:“他們打著九靈教的旗號在這一帶開山立棍,九靈教派了不少弟子跟他們一塊出來,我知道怎樣和他們聯絡。”

海文文領著徐承誌、萬劫在街上轉了半天,找到一間酒店,在那酒店門口的栓馬樁上找到了九靈教教中弟子相互聯絡的記號。三人就進了酒店,拾階登樓。上了樓,海文文環目四顧,看見有一張桌子,桌上擺著幾碟菜,三隻摞在一起的酒杯,杯口朝下,就笑了起來,叫來店小二,問道:“我要找這張桌子的食客。”店小二聽了,麵露喜色,道:“神了!那位爺包了這張桌子,已經有五六天了,說是有人會來找他。您三位稍候,小子去取那位爺寄放在這的東西。”

店小二去了一會,取了一隻木盒子回來。海文文接過來,打開來看,見盒子裏放著一塊鐵牌,盒子的夾層裏藏有一張草箋。徐承誌在一旁瞧著海文文變戲法一樣,找到一張草箋,心忖:“冥王教和九靈教在中原名聲極壞,就因為他們的教士陰邪歹毒、行動詭秘。我和他們處在一起這麼久,耳濡目染,會不會也變邪性了?”

海文文看罷草箋,拿些碎銀子打賞了店小二,對徐承誌道:“跟我來,我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三人出了酒店,穿過大街,來到一條深巷,照草箋上所指,這條巷子裏頭宅門上係著一支銅鈴的宅院,就是九靈教教眾接頭的地方。海文文說,“進去看看!”帶頭走去。可是,將要走到巷子中段忽然看見一撥手持機械的人從巷子的另一端跑了過來。轉眼間就把他們圍在了中間,為首之人喝道:“九靈教的惡賊,快快跪下投降,由我們縛了,送你們去公堂受審。”

海文文駭然變色,道:“我們中計了。”徐承誌道:“別慌,見機行事。”走上前去,說話道:“諸位朋友,請不要誤會,在下徐承誌,不是各位想要找的人。敢請教各位是哪個幫派?”

為首那人微微一怔,將徐承誌三人仔細打量了一回,說道:“我們是川越幫柳州堂口的,我叫藍飛象,是副堂主,你們是打哪裏來的?和九靈教有什麼關係?”

徐承誌記起他曾經在楚異時和楚予公的談話中聽到過川越幫這個幫派。他們勾結朝廷的官員,販運私鹽,是嶺南武林中一個大幫。又記起除了這個川越幫,還有一個也是作私鹽勾當的幫派,當即抱拳作揖,道:“哦,原來是川越幫的朋友,藍兄敬仰!敬仰!在下是黑羽幫的人,從柳江一帶追蹤一夥可疑的人來到此地。不料卻在這附近被那些人走脫了。”

藍飛象聽到黑羽幫的名字,臉上微微變色,道:“是黑羽幫的徐兄弟,失敬的很!我們把你三位誤當成九靈教的惡賊了,你們跟蹤而來的那夥人是九靈教的人不是?”徐承誌道:“藍兄明鑒,正是如此。”藍飛象道:“看來真的是誤會一場。貴幫來到此處的隻你們三位嗎?”徐承誌道:“隻我們三個,對付九靈教的小賊,三個人已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