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轎夫抬起轎來,邁開大步向前奔行。走得快,轎子卻四平八穩,很少起伏。程子奇見這二人健步如飛,奔跑了一大段路,呼吸均勻,絲毫沒有吃力之象,不禁暗忖:“此二人的武功比我所料的還高。”
轎子來到一個偏僻之所,忽然停了下來。程子奇正感詫異,兩名轎夫大喝一聲,拔出匕首,一前一後,向轎中刺了進來。程子奇心下驚奇,身形躥起,右掌朝轎頂劈去,一掌劈碎了轎子頂部,身形繼續上升,登雲縱,衝天而起。兩名轎夫一擊不中,毫不遲緩,向他落下之處撲到,刀光連閃,分別刺向他左胸和右肋兩處要害。程子奇見這二人來得甚猛,招式辛辣,實不易格擋,連退數步,說道:“兩位為何要殺我?”那兩人不接他的話,隻顧猛攻猛打。一刀接一刀,刀刀不離他周身要害。程子奇佯裝恚怒地道:“上官大人!是不是那個醜老太婆叫你們殺我?真是最毒婦人心,她剛才還對我和聲悅氣,滿臉微笑,好像我是她相好的。想不到她居然要殺了我,豈有此理!”一麵罵,一麵觀察那兩人的神色。那兩人一臉殺氣,卻無怒色。他心中不由得驚駭,忖道:“他們不是上官婉兒的屬下,難道竟是薛懷義的屬下?”他一想起第一眼看見薛懷義的時候,薛懷義那好似井底一般冰冷、黑暗,令人畏懼的眼神,就不寒而栗。因為他不清楚自己在先前的會麵中給薛懷義留下了什麼樣的印象。所以,他難以判斷薛懷義的真實意圖是要殺他,還是隻想試探他的武功。正好這時兩個轎夫中的一個一刀刺了過來,刀尖直指他左胸。他腳下蓄力,準備向右側閃避,卻故意慢了一點兒,想看對方是點到為止,還是真的想殺他。那人滿臉殺機,刀尖距程子奇胸口還有數寸,臉上已露出獰笑。足尖蹬地,手臂用力遞出。程子奇腳下力發,全力閃到右側,敵手的刀尖貼著胸口的肉皮劃了過去。幸而隻是劃破了衣衫,沒有傷著。
這一下,程子奇就明白了,這兩個人確實是奉命來殺他的。他心裏又慚愧又恐懼。慚的是先前沒有看出來薛懷義有殺他的意思。這在他是鮮有之事,他的自負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恐懼完全是對薛懷義這個人的陰險邪惡的素性而產生的恐懼。他怒喝一聲,施展出《生死譜》神功,踏步進招,凶猛地發起反攻,隻數招,便扳回劣勢,蓋過了對方兩人,又連出數記狠招,那兩人不敵,相繼退避開去。他冷哼一聲“想走,沒那麼容易!”追上幾步,大喝:“看招!金輪破獄大法!”淩厲無倫的連發兩掌。那兩人武功雖都不弱,卻哪能夠敵擋得住《生死譜》神功中最厲害的殺招?同時中掌,摔撲在地上,口噴鮮血,當場斃命。
忽聽近處有人大笑一聲,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正是一身僧袍的薛懷義,“好功夫!好功夫!真是沒想到,天底下還有第三個人學到了曲重肅老鬼的《生死譜》絕技!”
程子奇這一驚可真不小,嚇得臉色蒼白,全身僵住了數秒,幾乎忘了喘氣,“他們果然是你派來的?你為什麼要殺我?”
薛懷義冷峭的盯著他。用教訓人的口氣道:“放肆!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