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千去了,徐承誌找一個陰黑之處隱身,盯著程府的大門。不多時,就看見大門敞開,一個中年男子牽著一匹馬走了出來,在門外爬上了馬背,催馬而行。徐承誌心中一陣難過,深自歎息,追在那匹馬的後麵而去。
那馬上乘客乘馬急行,趕了一段路,感覺背後好像有人在追趕他。他勒住了馬,回頭顧盼,看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搖了搖頭,自言道:“奇怪,難道是我眼花?”複又催馬趕路,卻不料突然從小巷子裏闖出來一個醉鬼,他吃了一驚,急忙收韁勒馬,馬兒收不住蹄子,把那個人撞倒在地,揚起的前蹄又把那人踩了兩下。他心知不妙,跳下馬來,問那個人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傷著?”那被馬撞倒的醉漢,翻身坐起,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沒事,我沒事……笑話,你這匹馬還不如我家院子裏的黃狗大,撞一下就能傷著人……”一句話沒說完,“哇”的一聲吐了起來,汙穢口沫濺了騎馬的人一褲腿子,醉漢口中說著“對不住,”使袖子來給騎馬的人擦抹。那騎馬的急著送信,推開醉漢的手,道:“你這醉鬼,沒被撞死算你走運。用不著擦了,快讓開吧。”
走回馬前,翻身上了馬,催馬而去。他乘馬走了一段路,越想越覺得那個醉鬼來得奇怪。下意識的伸手去懷裏一摸……“哎唷!糟了!大人讓我送的信劄不見了!”
那個醉漢就是徐承誌,他和裴世千一起看罷信劄,心裏難過至極。裴世千哭著說:“去找他。看他還怎麼狡辯。”徐承誌道:“馬大哥他們在等著我們。一來今晚救人的事情要緊。二來,怎麼處理程子奇,應該和馬大哥他們商量之後,再做決定。”二人又相互安慰了一番,這才趕去白馬寺和馬慈等人會合。
白馬寺後麵有一塊樹林子。徐承誌和裴世千一來到,就問馬慈和萬劫,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就馬上動手。馬慈見他二人神色不比尋常,究問原因。裴世千悲憤地說了程子奇背叛之事。馬慈聽之,十分驚異。為防程子奇再次派人去給薛懷義報信,他們決定立即動手。
萬劫道:“據我觀察,這寺內晝夜戒備嚴緊,單憑身上的武功橫衝直闖,想把人救出來,恐怕不易。我們先潛入寺內,找到地牢所在。然後,去旁處放火,等寺中的守禦都去救火了,我們就趁機救人。”裴世千問道:“放火是條妙計,你有預備什麼東西?”萬劫從懷裏取出幾隻紙包,分發給他們。徐承誌嗅了一嗅,知是黃磷、硫磺之屬,就笑了笑,道:“你整天捅咕這些藥物,一身怪味兒,當心以後找不到老婆。”
四人當即就潛入白馬寺。白馬寺境占地甚廣,佛殿高大。寺後有一座七層浮屠寶塔,夜裏亦有燈光,老遠即可望見。寺內有成隊的僧人,舉著火把燈籠來回巡邏,房後牆角還佈有暗哨,戒備森嚴。四人觀此情勢,心下惴然。都想萬劫所言不差,倘若仗著武功硬闖,寺中這麼多守衛,打不完殺不盡,怎麼救人?他們專揀暗無光亮的地方走,所幸寺中栽有很多樹木,那些樹木長的又粗又高,可以用來遮掩身形,他們方才能夠不被察覺,深入寺境。
四人來到一座殿宇近前,看見有幾個人從遠處走來,前麵兩個打燈籠的小和尚,後麵一個中年僧人陪著兩名黑衣裝束的中年男子。幾個人走到殿宇門前,兩個小和尚留在門外,中年僧人和兩名黑衣人進了殿內。
徐承誌道:“你們在此少候,我去去就來。”說罷,施展上乘輕功,幾下縱躍就欺到大殿側麵的窗下,扒開窗戶,悄無聲息的遛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