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鵬展歎了一口氣,他也常常在問自己,到底為何革命。
正如練珺瑤所說的那樣,如果革命能將一些本來錯誤的東西留下來,那革命還有什麼用?但組織上決定的事情,又有什麼能力去反抗呢?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右翼勢力永遠都是存在的。
練鵬展輕輕的拍了拍練珺瑤的後背,“珺瑤,有些事情不能考慮的太過於簡單,組織上的命令,你爹爹我也不能違抗。”
練珺瑤若有所思的一般,剛才或許太過於激動,但如今安靜下來仔細一想還當真是那麼一回事兒,她的口氣也逐漸的軟了下來,“爹爹,我清楚,但是你知道餘亮對我們幫助了多少,他怎麼會做出泄露軍事機密的事情,而且他隻是東熠軍的一員,他能有什麼軍事機密可以泄露,一定是有人陷害的。”
練鵬展蹙著眉頭,剛剛練珺瑤的話倒是提醒了他,起初他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臉不相信,但當那些和胡瑞明走的很親近的照片擺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當真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這餘亮到底是不是真的為自己所用,還是他的心根本就不屬於共軍。
那什麼泄露機密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有去思考。東熠軍作為共軍麾下的一個獨立的部隊,雖說隸屬於八路的編製,但畢竟是有區別的,兩個行事也不同。這東熠軍行事慎密,而且也從來觸碰不到有關於黨內的一切任務計劃。
這餘亮又怎麼可能得到黨的軍事機密,那什麼軍事機密的事情就算是身為政委練珺瑤也都不是很清楚,一知半解的,東熠軍的隊長李新更是對此毫不知情,那什麼泄露軍事機密,對餘亮這樣的人來說那不就是無稽之談嗎?
難道是黨內有誰對餘亮產生了不好的印象,故而心圖不軌?難道又是那些右翼的勢力在搗亂?但餘亮他隻算是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那些出了名隊長倒是沒有什麼事情,為何偏偏就讓餘亮給碰上了?
難不成餘亮他自己在黨內得罪了什麼人?
當練鵬展的腦袋之中劃過一絲的可能時,練珺瑤走到臉盆旁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臉頰,脖子上的汗珠,彎月斜照在臉盆的水中,水波微微蕩漾,月亮仿佛也是產生皺褶。
練珺瑤放下毛巾,對自己的父親道:“爹,這件事情疑點重重,難道你真要在證據不足的情況就要對餘亮進行懲罰嗎?”
練鵬展淒慘一笑,縱然他現在猜出了這其中的謎團,縱然他就算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餘亮不是那又怎麼樣?現如今組織上已經將命令給下達下來了,軍令如山,他這麼一個在體製內拚摸打滾的人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現在我能夠怎麼辦?為父也是無能為力,從目前的狀況來看,組織上是貼心的要捉餘亮的, 現在我們所有人的求情都取不得任何效果,一切都是徒勞和枉然,而且軍令如山,在軍令麵前我不能反抗,這一點你還不明白嗎?”練珺瑤拍了拍的練珺瑤的臂膀,“珺瑤你也清楚,我們這種在體製內的人,什麼時候能過有安穩的日子,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家陷害,現在黨內右傾思想比較的嚴重。”
“博古同誌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練珺瑤聽及,深呼吸一口氣,她清楚現在去逼迫自己的父親是沒任何一點效果的,追根究底,要抓餘亮的並不是練鵬展,而是組織上下達了命令,命令在前,所有人都不能違背!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應該尋找證據,還他一個清白,爹,在我小時候你常常告訴我革命的意義,從那時候起我就擁有了一顆參加革命的心思,如今女兒大了,也參加了革命,可是在錯誤麵前,如果連指正的勇氣都沒有,那麼我真的愧對於我對革命赤忱熱愛的心,爹,就算是女兒求您成嗎?”
噗通!
練珺瑤的眼眶中布滿了淚水,她是第一次為一個男人流下了眼淚,她猛地跪在了地上。
練珺瑤抬起腦袋,看著練鵬展,她的眸子之中充滿了一絲希望,她好似在祈禱練鵬展這個時候能夠回心轉意,要求重新審理餘亮的事情。
練珺瑤的那一句話直接觸動了練鵬展,他抬頭看向了月亮,月亮殘缺。
忽而他想起來蘇軾的一句詩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從當年戰火中走過來的時候,到如今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他想起了他的同伴兄弟,他想起了那些在一個戰壕裏麵呆過的兄弟們,在敵人的炮火不斷的轟擊的時候,他們的兄弟曾經就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我參加革命就是為了打鬼子,還中國領土的完整,馬關條約這是喪權如故的條約,應當是無效的,我們要將這錯誤的給推翻,我們更要推翻清朝的統治,軍閥列強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