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望鄉(1 / 2)

孫小強回到了自己家的附近,他怕別人會看到他,所以今天他穿了肖辰他爸的長袖襯衫,還跟肖辰要了個帽子,本來肖辰極力要跟來,被孫小強硬壓在了家裏。他看著四樓上他家的窗戶,緊緊關著拉著窗簾,隻留著一道縫。他不想進去,畢竟他把自己的爸爸打了,被轟出了家門!他就隻想這麼遠遠的看看家,他想自己的媽媽!就想見見媽媽,可是媽媽是個神經病。不可能出門來,肯定就關在家裏。仔細地看了看,媽媽就坐在窗戶邊上,抱著一件小孩子衣服,身體搖晃著,嘴裏喃喃的說著什麼。

媽!

孫小強低聲的叫了聲,可是誰又能聽得到呢?他伸出手,媽媽就在自己的手指縫裏。看著那身影,淡薄的叫他心疼。慈祥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此時的孫小強多想再回到小時候,躲在媽媽溫暖的懷裏,聽著媽媽呼喚他的乳名“強兒”,可這一切,都是為什麼被打破了呢?父親,這個罪魁禍首!是他,就是他,破壞了一切,酗酒,將媽媽打得腦溢血,變成了白癡。

孫小強依在牆上,腦子裏回想著:自己大家回來,被喝了酒的父親叫住盤問。自己不服,不想理會醉得稀裏糊塗的父親,想盡快處理一下自己臉上的傷然後睡覺。可被父親一巴掌扇在地上,媽媽聽到響聲趕忙跑出來,看到兒子捂著臉躺在地上,渾身是傷。

又怎麼了,強兒改了吧。怎麼又惹你爸生氣。

我沒錯,改什麼呀。

還敢強嘴?

父親並沒有放棄打他的打算,又拿了個小板凳砸下來,是媽媽一下子趴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小板凳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媽媽頭上。血,一地的血。孫小強靠在牆上,呆呆的望著對麵新蓋起來的高樓,看著看著,高樓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大,開始慢慢傾倒,好像真要衝他這邊倒下來一樣,孫小強急促的呼吸著,連忙躲開,急匆匆地要往前跑。

強兒

一聲熟悉的叫喚,聲音裏無限的慈祥與溫暖,孫小強怔怔的呆在當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慢慢轉過身,是媽媽。穿著髒兮兮的衣服,瘦弱的身軀,那張臉,夢裏不知見到多少次的臉,現在變得那麼蒼老,皺紋寫出了自己的媽媽度過的艱難的日子。那是他久別的母親。剛才不是在樓上嗎?是媽媽看見了自己?還是這是所謂的母子之間心理感應?還是媽媽的病好了?

媽?

孫小強喃喃的叫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看著母親,本來冷冷的眼神此刻充滿著無限的痛苦和柔情。看著母親抱著一件小孩子衣服,眼睛無神的蹬著孫小強的身後。

強兒,改了吧!強兒!

媽!我改。媽,我改!

孫小強流著淚,顫聲的答應著慢慢的走向媽媽,可是母親卻突然又轉身向樓內走去。嘴裏一直說著——

強兒,改了吧!強兒!

媽……

孫小強愣在當地,捂著嘴慢慢的蹲了下去!他怕哭出聲來,怕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可是現在讓一個剛滿18歲的孩子怎麼辦?有家不能回,有媽不能認。剛從獄中出來,渴望的家,就在旁邊。心愛的媽媽,就在眼前。可那一樣他都接觸不到,摸不著!掘強的他,又站起來,擦幹淚水,看看安靜的四周,又望望自家的,媽媽剛走進去的樓道口,深深吐出一口氣,轉身慢慢低著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