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灘下的困獸鬥(8)(1 / 1)

雖然這麼想著,但我心裏清楚,躋身八大傳奇的獵頭殺手中,這個女人和懸鴉一樣,屬於敏捷型殺手。凋魂門螺雖為女人,但在浴室與她接觸時,我已經可以大致預測,她一拳的破壞力,會在兩百公斤以上;而一腳的破壞力,也不低於四百公斤。

對於像我和巴巴屠這種力量型殺手,她的爆發力產生的動能,確實相對低弱了一些。既便如此,可要是給這種力度擊中下頜、頭骨或肝髒部位,一樣會雙眼發黑,栽倒在地上昏迷十幾秒。可想而知,單憑這十幾秒的時間,足夠對方拔出利刃割斷一百次咽喉了。

我之所以爬上樓,也是希望懸鴉能活著回來,讓他及早清楚地知道,現在這個公寓裏麵,已經多了一名悍將殺手,他不可再像上次那樣,三更半夜翻窗進來。

回到三樓室內,我坐在了木桌旁。杜莫已經從二樓跑上來,拿著一瓶甜酒和兩隻杯子,像怕受到凋魂門螺責罰似的,趕緊著給那個女人倒了一杯,畢恭畢敬地端了過去。

“啪”,凋魂門螺把一隻卷成柱狀的白紙卷丟在了我麵前的木桌上。我知道她的意思,隨即打開來看,隻見紙上用鉛筆畫著一個人的素描象。

畫卷上的這個人,用紗巾蒙著臉,隻露一雙犀利的眼睛。我忽然有種似曾相視的感覺,再定睛細瞧,心髒便失控地砰砰直跳。

“認識這個人嗎?”凋魂門螺輕輕問了一句,我心下大驚,托住畫紙的手,下意識地想往小腿上摸,可不免又是一驚。此時養傷的我,各種利器沒有縛在身上。

凋魂門螺這麼問,很像知道了我和懸鴉勾結的秘密。然而,也幸好匕首沒帶在身上,我才沒在剛才的一瞬間躍起,去擊殺凋魂門螺。

後背毛發幾乎豎起的同時,我大腦隨即閃念。我告訴自己先冷靜,如果傑森約迪已知道了我懸鴉勾結的真相,而讓這個女人來做掉我,我想凋魂門螺不會用這麼笨劣的手段,像給犯人行刑那樣,先讓其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再將其斬首斃命。

她如果要殺我,隻需冷不丁下手便是,不會弄這番愚蠢的囉嗦。

“認識。他叫九命懸鴉。”我聲音壓得很低,眼角餘光時刻注意著凋魂門螺的雙手。“你活夠了嗎?再跟我貧嘴,我保證任務完結之後殺你。”凋魂門螺似乎有點不耐煩,她聲音哀婉地說到。

“你別誤會,我在東南亞做傭兵時,確實也看到一張類似的畫像。他們告訴我,這個人就是位居獵頭市場八大排名的九命懸鴉。所以……”

凋魂門螺輕輕搖了搖頭,她仿佛要泛起一絲輕蔑的嘲笑。“你們這些傭兵,還是隻停留在用手殺人的低等階段。如果我去東南亞,獵走你親人的頭顱,然後再留下誤導的線索,把你引向另一個不相幹,卻又極度危險的殺手去尋仇,那我會是何等輕鬆。無論你倆最終誰生誰死,對我而言,都是鏟除一個威脅隱患。”

杜莫張著大嘴巴,傻傻站在一旁聽著。凋魂門螺朝他望了一眼,又轉過臉來對我輕輕說道:“這個人,是八大獵頭者中最具神秘和智謀的浮嬰-命中水。”

“命中水”這三個字,一震蕩在我的耳膜上,一股猶如給儈子手掄起鐵錘砸中後腦的感覺,謔地遍及到了全身。我隻覺雙目發黑,胃液不斷湧竄到喉嚨,腥鹹的滋味兒越聚越濃,最後終於承受不住這種車裂一般的難受,噗地一口鮮血,噴在了素描畫卷上,整個人隨即從木桌上栽倒下來,感覺自己正往另一個世界走去。

“追馬先生,追馬先生,您這是怎麼了,醒醒,醒醒啊……”杜莫的聲音,不斷變得渺茫,悠遠。

“嗬嗬,嗬嗬嗬,我等你來接我,你一定要來接我。”蘆雅清脆的笑聲,縈繞在我大腦。我不斷往沒有底端的黑暗中墜落,墜落……,完全不省人事。

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才從臥室柔軟的木床上醒來。杜莫告訴我,布阿萊城已經下了兩天兩夜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