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向地獄門的胎(18)(1 / 2)

那家夥正蹲在山壁上,躲在一株大灌木下,他一隻眼睛緊閉,另一隻眼睛擋在狙擊準鏡後,一根水濕黑亮的槍管兒,從灌木中直挺出一小截兒。

我頭心猛得一縮,勾搭在扳機上的手指瞬間扣動,向那個狡猾和神秘的狙擊手的腦袋中間激射出一顆子彈,打算爆碎對方的頭顱。

因為,那家夥的狙擊子彈並未直接擊殺樹枝下麵的屍體,而是擊殺向了屍體後麵的一簇灌木叢。雖然後麵這簇灌木叢底下,確實趴伏著一個死了的海盜狙擊手,但我不能確定,對方就一定是因為看到了灌木叢後麵有埋伏才射擊。

或許,他隻是識破了第一個海盜屍身的偽裝,於是卻朝屍體後麵那簇可能藏有狙擊手的濃綠色植物射擊。

因為,如果用魚線拉開一條大小適中的樹枝,趴在下麵想射擊的人,隻有通過前後豎列才能獲得視角,左右排列的話,視角會向筷子插入清水那樣產生折射效果,從而影響了擊殺的精準度。

我心裏明白,岩壁上藏著的那個家夥心機很鬼。可是當我槍口中飛出的子彈竄飛到半程時,我就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兒,身子忙向後一縮,橫趴在了石頭下。

就在這極為短暫的瞬間,一條熾烈的火線,嗖地從綠天蓬般的樹冠上麵鑽下來,打中了遮擋住我身體的碩大的花崗岩石上。

隨著穿甲彈的巨大撞擊力,我感覺自己的右肋被大石頭猛得震撞了一下,頓時疼痛撕心。幸好這塊大理石不但寬厚且有一定高度,子彈鑽透掩體之後,從我脊背上方呈四十五度斜角打下來,最終的著彈點距離我左肋七十五公分。

我額頭上的水珠兒,跐溜一下滑下數滴,分不清是雨水還是自己剛被驚出得冷汗。

很明顯,我向山壁上還擊時,打碎的那顆頭顱,並非那家夥的真身。他實則也正躲避在一具偽裝了的屍身後麵,而他剛才打進灌木叢的一槍,一旦不能確定是否殺死了對手,就算我伺機用冷槍射他,多半也會迫於瞬間還擊的緊迫性,來不及看清楚就打向他前麵的屍體。

而他隻所以沒能在火線竄出的瞬間打中我,是因為我的前麵也偽裝著一具海盜屍身,就在他極其短暫的猶豫和思索瞬間,我才有了時間抽身,才能急速趴回到大石頭下麵。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又遇上“羅漢”了,這家夥分明知道我在跟他玩什麼手段,而他也跟我玩起了這種手段。

他剛才利用巴特雷狙擊步槍的大口徑m8穿甲彈,擊透岩壁,殺死了那個躲著不肯出來的海盜強兵狙擊手後,不久又朝我第一次用魚線下拽樹枝時,偽裝在前麵的海盜死屍狙殺了一槍,而且是打碎那個屍體的腦袋。到了這會兒我才明白,他是在向我示威,他原來早知道那是個偽裝的假活人,他之所以把那具死屍的腦袋刻意打得稀爛,實則是在示威,實則是在說:“出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