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唯一的出局(5)(1 / 2)

我累了,我好累好累,我靠在冰冷堅硬的岩石上,眼前一片漆黑。我閉上了眼睛,讓大腦的思緒像失去牧人的羊群那樣,自由地去移動。

我對這些海盜的財富沒興趣,可我卻被無可奈何地卷了進來。我發散著思維想:或許,根本就不存在海盜真王,而是這十二個魔之本就在輪流執政。

更或者,存在海盜真王,而十二個魔之裏麵,任何一個人,若想獨吞這筆財富後而活著,那就得殺光這個契約裏所有的人。而傑森約迪,就是想這麼幹的人。

這場海盜大戰之後,勝利一方肯定會搜集每一個死掉的海盜魔之的屍體,尋找他們肩頭這一枚重要的勳章。想到這裏,我不免心頭又打了一個寒戰,閉合著剛要進入睡夢的眼睛,又睜開了一下,漆黑依舊遮擋在眼前。

我心裏浮起一種恐怖的質疑,我懷疑這場鮮為人知的慘烈的海盜大戰,其實就是一場陰謀,一場清理掉大部分魔之而獲取肩章的陰謀。說不定,海盜真王與傑森約迪這兩個家夥,才是勾結的真正元凶。

我渾身冷得要命,手腕上被播月撕咬去一口肉的傷處,這會兒在黑暗和冰冷中愈發得隱隱作痛。

我從包裹裏拿出一瓶從海盜強兵屍身上翻撿來的小洋酒,擰開蓋子往嘴裏灌了少許一點,希望靠著酒精的麻醉,讓自己的肉身熱乎起來,挨過這痛徹骨血的夜晚。

身上套著的衣服,都給雨水澆透了,這會兒一不動彈,身體的溫度並未因酒精的刺激而有所上升。我心裏很矛盾,人在白天與黑夜之中,思維總是不經意地從理性變得感性。我希望杜莫還好好地活著,千萬別在我趕來之前,已經死在了這個叫做“腥羔”的家夥手裏。

“砰!”遮擋著樹枝的山體裂縫外麵,忽然傳來一聲清晰的狙擊步槍聲。接著是唰唰奔跑地聲音,夾雜在如刀割般咻咻低吟的夜風中。

我原本閉緊的眼皮忽地睜開,雖然看到得也是黑暗,但我心裏明白,有一個抱著狙擊步槍的家夥,剛剛貼著我蹲躲得石窟窿洞口跑過。

此時此刻,我徹底放棄了睡眠,這是煉獄的夜,是折磨人肉身的夜,怎肯給人去休眠,中止了這場慘烈的殺戮。

冰冷和潮濕既然使我無法睡去,而且又有了活體從我身邊跑過,驚擾了我在黑暗中閉合的雙眼,那他就得死在我的手裏了。

抱在懷裏的狙擊步槍,又被我的十個手指硬生生地攥緊,我脊背反頂石壁,悄悄站起身子,慢慢向石窟窿的洞口靠去。

“唰,唰”又是一陣人的肉身在濃密樹枝間急速奔跑的聲音,聽上去像在追趕剛剛跑過的那個家夥。

我用兩個指頭,緩緩撥開遮擋在石窟窿口前的樹枝,偷偷地向外麵窺視。呼呼吹著的山風,立刻掃過我的鼻尖兒,外麵盡是一團團的灌木,猶如翻滾著的黑影。

今夜連一顆帶閃點的星星都看不到,更不用說月色,高大的樹冠投不下斑駁,我隻模糊看到一束黑影,消失在距離我二十米的大樹後麵。

看來,剛才獵殺腥羔這個家夥時,山洞內的爆炸聲,的確吸引來了隱匿在附近其他地方的海盜強兵。假如戀囚童在我之前尚未與腥羔遭遇,那麼此時出現的人,極有可能是他。

因為,以他的實力,在廝殺了一整天之後,仍然可以活著的可能性極大。

雖然山風有些嗖嗖作響,但這座島嶼上,每一雙支楞在黑暗中的耳朵,還是對除此之外的其它異響非常敏感,哪怕是些細微弱小的差別,也絲毫不會放過。

我慢慢推開擋在眼前的樹枝,蹲低了身子,抱著狙擊步槍鑽出了石窟窿。“砰!”又是一聲沉悶而清晰的槍響,從前麵的灌木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