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以詐死之術,解放了蘆雅的同時,也連帶了杜莫的女人朵骨瓦,這讓杜莫不得不對我有所期盼。因為他隻知道朵骨瓦平安了,但卻不知道現在的朵骨瓦到底在哪裏。

而這件事情的意外,隻能像鐵絲一樣勒緊在我的心上,還不能讓杜莫知道一絲一毫。傑森約迪掌控了我的女人,我掌控了杜莫的女人,而命中水卻掌控了我和杜莫的女人。

這是一種硬挾持和軟挾持,但在實際運用上,產生的效果是一致的。所以說,大家目的一致的時候,比得就是誰的手法更高明。所謂善,也是一種高明。

“追馬先生,咱們現在怎麼辦?我現在都不知道戀囚童那個混蛋在哪兒。”我望了望頭頂的藤蘿層,釋然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已經不在這座島嶼上了。”

杜莫一愣,他不明白我為何說得如此肯定,就好像我有神算之術,或者有魔法水晶球,看到了那個家夥的離開。

就如杜莫所講得那樣,魔之腥羔在用穿甲彈襲擊杜莫的那一刻,戀囚童已經知道,那個家夥不是他要找的死敵阿鼻廢僧。所以,戀囚童沒有冒險,以他的本事,完全能估摸出對方的實力。或許他也知道十二魔之的事兒。

所謂:“二虎相鬥必有一傷”,戀囚童在殺死阿鼻廢僧之前,他是不會與個人恩怨之外的高手碰觸的,即使他有可能幹掉魔之腥羔,但他也不想讓自己過早地受傷,他需要以百分之百的身心去血刃仇人。

於是,戀囚童把死亡的標簽貼在杜莫肉身上之後,他跑了,離開了這裏,去另外幾座島嶼尋找阿鼻廢僧去了。

可是現在,除了我和那個緬甸女人,沒人知道阿鼻廢僧已經被召回了地獄,而他和播月的屍骨,就埋在望天樹的地界中。

我是堅決不會告訴戀囚童這件事兒,凋魂門螺更不會說此事,這就像一個退休離職的大幹部,在圍滿親朋好友的酒桌上,他是不會吹噓自己曾貪汙多少巨資的,因為這種虛榮是致命的。

隻要戀囚童不知道阿鼻廢僧已死的這件事,他就會瘋狂地找尋下去,直到心力憔悴,恍惚之間死在別人或者我的手裏。

那個時候,九名懸鴉綁在我肉身上的“木偶線”就斷了一根兒。我能不能從傑森約迪手底下活命,其實並不取決於我有沒有勾結過命中水,也不取決於我殺死了巴巴屠,即使沒有這些事情,傑森約迪最終能否讓我活著走出整個迷局,那也是不用想的。

我現在雖然知道戀囚童已經離開,但卻無法確定,他已經上了附近的哪一座島嶼。杜莫腰上的刀傷,至少得休息一兩天,他這會兒虛弱得厲害。

“杜莫,我們走吧,你跟在我後麵,不要自己亂爬。”我整理了一下裝備,又重新修補了偽裝上一些開始蔫巴的植物,帶著杜莫朝存放有魔之腥羔屍身的那個石窟窿爬去。

太陽從這座豁口島嶼的岩壁後麵升起來,整片潮濕繁茂得樹木開始蒸騰,地表散發出潮哄哄地陰鬱之氣,使人呼吸非常不暢。而我和杜莫,必須忍著這種窒息式的難受,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走。

即使魔之腥羔已經死了,戀囚童也離開了這裏,但我還得小心提防著那些實力越來越強的海盜強兵。因為,他們的冷槍子彈,不會因射擊者不是高手而減弱。

“追馬先生,咱們這是去哪裏啊?我好難受,想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杜莫緊緊跟在我雙腿後麵,他聲音細微的像蚊子哼哼。

“去找個石窟窿,讓你好好睡眠,這樣免疫力才不會減弱,傷口愈合得也快一些。”說著,我又加快了四肢扒地的動作。

到了那個石窟窿之後,我讓杜莫先靠在包裹上躺好,然後自己又鑽了出來,更換掉擋在洞口的那些樹枝。隔了一整夜,這些砍斷的樹枝的葉子有了變化,盡管上麵還沾染著潮濕的雨水,但畢竟脫離了根係,待會兒給太陽光一照射,斷枝上的葉片會蔫萎得更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