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騎上自行車,直奔白天珠寶商行一帶的夜市,那裏有一家通宵超市,裏麵有個專櫃,可以買到相應的藥品。

我選了一些消炎西藥和注射針劑,以及相關的碘酊和紗布。懸鴉肚子有點餓,於是就在超市買了兩隻麵包和福卡普特製的五香烤雞。

這倒是提醒了我,於是我對懸鴉說:“給那兩個孩子也帶回點吃的東西,他們今晚可嚇壞了,而且哭了半天,這會兒帶點食物回去給他們吃,可以減輕我們對艾米和達普造成的恐懼。”

懸鴉白天出來時,兜裏裝了很多歐元和阿裏亞,在福卡普這家不夜超市裏,購買任何食用的東西,我和懸鴉都不需要考慮價錢。因為這一點花銷,對於來福卡普和南非一代洗錢的我和懸鴉講,太算不得什麼。

但對於兩個弱小無助的孩子,這家超市裏的任何一種食物,都是他們隻有在夢見天堂的時候才可以觸摸得到。

懸鴉沒有說話,他隻從褲袋裏掏出一大摞現金,塞到我手裏便走了出去,讓我自己看著買。而他就可以提前到前台結賬,然後站到超市門口,一邊等著我采購完出來,一邊猛啃他拎在塑料袋兒裏的那隻油亮嬌嫩的烤雞。

沒過一會兒,我扛了四箱方便麵走出超市的店門。懸鴉已經吃得滿嘴油亮,他愕然地望著我,用想笑卻又忍住了的表情問我。

“追馬兄,你這是給那兩個流浪小孩買的吧?”

我對懸鴉點頭,說道:“埃伯伍這家夥已經是個殘廢,等過些日子,那些警察不能從他身上撈到好處時,艾米和達普兩個孩子,就不能在福卡普城謀生了。我給他倆買下四箱方便麵,遇上下雨天或者揭不開鍋時,他倆也能躲在卡車頭裏生火煮麵。”

懸鴉吞掉手上的烤雞,然後從我肩頭接過兩箱方便麵,綁在了他的那輛自行車後座上。“咱們快點走,別讓埃伯伍那家夥疼得昏死過去。”

說著,他便蹬上了那輛自行車,歪歪扭扭地在前麵的公路上蹬了起來。福卡普的夜景很美,這讓每一個外國來的遊客,都可以享受到勤勞的福卡普人民所創造的價值體現。

橘黃色的路燈,沐浴在吹來了的海風中很安靜,也把我倆騎車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等我們回到荒郊時,夜已經有點深了。

“嗬嗬嗬……,這會兒還疼嗎?你忍著點,我馬上給你消炎止血。”懸鴉從自行車上下來,拎著裝滿藥品的塑料袋兒,朝被鐵鏈鎖在卡車頭上直哼哼的埃伯伍走去。

艾米和達普,嚇得仍舊依靠在石堆兒上,既不敢趁我和懸鴉離開後逃跑,又不敢輕易靠近埃伯伍。

刺啦一聲響,我撕開一箱方便麵的封條,取了兩包紅燒醬牛肉味道的麵餅,填進了掛在篝火上的那隻煮沸水的鐵壺裏。

“艾米、達普,你倆一定餓壞了吧,我給你倆買了四箱方便麵,就放在你們睡覺的卡車頭小屋內,這種食物六個月內不會變質,你們慢慢吃就是了。”

說完,我又站起身走向自行車,從車把上取下一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兒。

“來,看我還給你買什麼了?五包麻辣香腸,七個沙丁魚罐頭,還有十二個牛肉午餐和四斤鱈魚片,以及一些紅薯幹和花生豆。”

這些食物的名字,一從我嘴裏說出來,聽得兩個小家夥立刻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瞪著我袋子裏麵的食物,被引誘的直抽動喉頭。

我把香腸打開,分別放進艾米和達普的手心,濃烈鮮美的肉香味道,使兩個孩子頃刻間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