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奕淳知道,這蒼鷹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現在更是傷上加傷,顯然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雙手用力支撐,終於從地上爬起。
走到蒼鷹麵前時,看到一滴眼淚從它完好的眼睛中落下。
眼見蒼鷹掙紮一段時間後,歸於平靜,它的眼睛卻還是張開的。
花奕淳轉過頭看向那個被護在鷹爪裏,受了重傷的人。
那男人遍體鮮血淋漓,隻是都已幹涸。想必他不久的時間之前,經曆過一場拚盡生死的大戰,終於獲得勝利。否則,這一鷹一人在受傷如此嚴重之下,是不能夠堅持那麼久,飛到這座延綿數千裏的山林中。
用靈力包裹住這個男人,將他托起懸在空中,離地一尺左右的距離。然後伸手覆蓋在蒼鷹睜大的眼睛上,蓋上它的眼皮,讓它至少可以死的瞑目。接著撿起掉落一旁的竹簍,這才沿著原路,返回碧翎穀。
當花奕淳回到自己洞府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天上繁星璀璨、競相爭輝。
對於眼前這個傷者,花奕淳原想著直接在洞府外建一個木屋,讓他在木屋療傷養病的,轉念便覺得如此處理或許不妥。首先不知道此人的底細身份,若是門派的仇人、又被外穀中某弟子看到,那莫說這人便白花力氣去救,就是花奕淳自己也難脫幹係,或許還會給內穀的大哥、四姐和妹妹帶來麻煩。
輕歎一口氣,花奕淳便把傷者帶進自己的洞府中。
看他傷勢雖如此嚴重,但顯然在昏迷前一定是有做過應急處理,或者吃過某些保命的丹藥,因此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死去。但也要救治及時他才能幸免閻王的召喚,而且以後救活了也不至於落下後遺症。
花奕淳感歎自己命苦,已經累了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老天又為他送來一個拖油瓶。
無奈他為蒼鷹瞑目,就已經對蒼鷹死而不散的靈魂做了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傷者。此時後悔,顯然已經悔之晚矣。
幸好在這之前花奕淳便已經決定煉丹,采集這一竹簍的藥草。
尋思片刻,他決定先煉製一些胎生丸。
胎生丸,看藥名知藥性,這是一種使人脫胎換骨的丹藥。或許這麼說太過誇張,然而這卻是治療內外傷最溫和的一味丹藥,也是練氣二層的花奕淳現在可煉製的丹藥中,療傷效果最好的丹藥了。
此藥分屬於無品級的丹藥,最低可從一元到最高九元。而元便是等級的代稱,或指代靈氣多寡的一種單位。一元便可開石斷木,二元便可切水斷流,三元便可鑿山毀林,四元便可搬山造湖,五元便可引動天威,六元便使天地不容,七元必將降下天劫,八元已經驚天動地,九元更是霞舉飛升。
隨著等級提升,胎生丸從最初療傷極品,到五元時便可生死人,到六元時便可肉白骨,到七元時便可塑凡脫胎、凝聚根骨,而八元和九元,卻是曆代峨嵋派先輩都不知道的仙丹。
花奕淳現在煉製僅僅一元丹藥,用洞府石壁鑿開的爐子便已足夠。
他將六味剛剛處理過的藥草丟進石爐中,就調動靈力激發出南明離火咒,一束猛火從花奕淳右手兩指射出,須臾便將石爐燒的發燙。他再伸出左手,打出一個個繁複的手印,這些手印帶動四周靈氣運行,一點點滲透進入滾燙的石爐中。
在氣機感應下,花奕淳可以直觀的‘看’到石爐中藥草的變化。
隻見那些藥草遇上滲透進石爐中的靈氣,便開始緩慢融化成液。六種藥液又在靈氣攪動下互相融合,凝聚成一團拳頭大小的液體。隨著法術不斷加熱,液體團中分離出點點黑絮,最後縮小成僅原來四分之一大小。
花奕淳瞅準機會,斷喝一聲:“丹成!”
右手的離火咒已經停下,與左手交織在一起,迅速噴出一股寒冷的法力。法力進入石爐向藥液衝撞而去,將一團藥液撞散成數百份。此時石爐已經冷卻至零下,分散的藥液也在眨眼間凍成固體。
直到此刻,花奕淳臉上才露出些許笑意。
他拿出一個家族帶來的瓷瓶,法力一鉤一帶將石爐中的丹藥串成一條,全部裝到瓶子中。
這一次煉丹時間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煉製出的成品胎生丸卻有數百,且每一粒在一元丹藥中都算得上上品。
走到安置那傷者的石床旁,從瓶子中倒出十粒藥丸,給他灌下肚去,又用靈力進入他體內引導藥力梳理傷口和經脈。這時候,花奕淳才後知後覺感到一陣驚訝。卻原來他的靈力已到達傷者丹田,那看似枯涸的丹田中,一個白玉小人緊閉著雙眼,正滿麵痛苦的盤膝坐在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