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聲再次響起,唯有珠簾後的謝邵華及剛回位的沈之昀麵色平淡自如,垂首酌酒。
“咚……咚咚……”
“砰……砰砰……”
有節奏的鼓聲在殿外重重敲響,眾人止聲,紛紛好奇的望向殿外,隻見中心廣場上,一個巨型花燈立於中,周圍一圈宮婢腰係鑼鼓,著白紗舞衣,揮擺手臂敲打著,晃擺腰肢跳躍著,腕上白綾飄飛,如同九天仙女下凡。
鼓聲時急時緩,連響五聲,花燈破開,一麵大鼓,眾人各自屏住呼吸,有的連酒撒滿一身都未察覺,目光定定的看向鼓上的美人,如果之前衛國公主的舞蹈稱得上是仙美,那這定是豔美。
一襲緋紅紗裙,胸裹紅綾,腰肢外露,臂纏紅綾,飄然飛起,眼遮紅綾,豐姿綽約,一頭長直黑發披與耳後,麵似芙蓉,眉似柳,傾城國色,惑人心魂,好一個絕美女子。
鼓聲驟然轉急,美人以右足為軸,紅綾揮展,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足尖輕點,直掠向殿內,雪花滿天飛舞,紅裙輕飄,美腿若隱若現,讓人看的熱血沸騰,想入非非。
“真是個狐狸胚子!”安靜許久的衛國公主劉嫣終於忍不住低聲罵道,什麼惠安公主,明明就是青樓女子。
“是妖女吧!這大冷天穿這麼少大跳豔舞,還真是難為她了!”邊旁的晉國公主韓元清見在場的男子都流口水般朝她望去,也跟著低罵道。
“姐姐跟本宮還真是同道啊!”劉嫣含笑看向韓元請,兩人算是達成共識。
“你們倆賤貨說什麼呢?”李月茹惡狠狠地瞪了她倆各一眼,嘲諷道:“舞跳的沒人好,臉長的沒人俏,就在背後嚼人舌根,還故作一副清高,你倆還要不要臉啊?”
見那惠安公主飛掠到殿時,她就對她欽佩不已,絕對是個練家子,這距離不近亦不遠,輕功能施展這般輕鬆,定是厲害,她最聽不得旁人誹謗她的欽佩者。
韓元請與劉嫣怒眼相覷,話還沒出口就被身旁的韓媛,陳逸雲給製止住了,微撇向上頭的謝邵華,示意她們注意形象。
見世子殿下一直注視著她倆,連忙各自收斂神情,安靜下來,可不能在他麵前丟臉。
“君若天上雲,儂似雲中鳥,相伴相依,映日禦風。君若湖中水,儂似水心花,相親相戀。與月弄影,人間緣何聚散,人間何有悲歡,但願與君長相守,莫作曇花一現......美人掠到大殿,清聲唱道,美而動聽,續而舞動搖擺身姿,儀態萬方。
舞到一旁案席上沾起一顆玉透的紫晶葡萄,輕含在嘴,伴隨著紅唇嬌豔無比,美到窒息,就連平日裏淡定的沈之昀都忍不住多看其幾眼,怎麼有點眼熟?
美人甩動紅綾,並無咬破葡萄,而是一步一躍的朝珠簾後的謝邵華舞去,芊芊玉手輕挑,赤.裸.裸的勾引,謝邵華含笑不語,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黑曜石般的眼眸平而靜,無一絲欲火。
美人紅綾纏上,套住其脖,身體前傾,跨坐其上,紅唇親啟,紫晶葡萄貼於其臉一路向下,似在尋找其唇。
這在大殿上無疑是香豔一幕,眾人目光炯炯,唯有晉衛兩國公主咬牙切齒,忿恨不已。
“暗夜別來無恙啊!”謝邵華平靜的聲音淡淡飄起,抬手扳起美人下顎,迫使她嘴中葡萄吞咽進去。
美人身體一僵,一把扯下眼上紅綾,看向近在咫尺之人,原本聚集的妖治光芒,在那明紫色的曈眸中漸漸流淌,漸漸消散,目光變得慌亂起來。
“不,應該叫你楊辰琰!”謝邵華淺笑,手指撫上她鮮紅唇瓣來回磋磨,力道時輕時重,弄的她生疼,撇開頭,一把摟住他的脖頸,沙啞著聲音道:“當年…的事,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我!?”謝邵華似笑非笑,黑曜石般的眼眸幽深如古潭,忽一把橫抱起她,起身朝著風華殿去。
楊辰琰任他抱著離去,她一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亦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當年…是她對不起他,是她騙了他,本以為今生不會再遇,沒想到冥冥之中注定再次相遇竟是在這裏,以齊國世子,陳國君王的身份!
她曾經還美好的幻想過,要是他隻是當年江湖上的遊行俠客,等亂世平定的那天,她定帶著孩子親自去尋他,不管天大地大,不管多長時間,她都要找到他,即使兩人之間隻是朋友之情,沒有愛情,她都無所謂,隻希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不像當年的她一樣。
可惜這隻是幻想,現實往往來的比較殘酷,他是他,不是尋常人,而是齊國尊貴的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