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宋王一死,我那小舅子才在短短幾天內就繼承了王位,還真是快!”沈之昀抬手掐額,望著楊辰琰“你不覺得其中有點問題?”再者也少不了半年時間,這匆匆忙忙的幾日就昭告天下新王登基,未免也太快了些。
“你覺得有什麼問題那就有什麼問題!”楊辰琰輕吹唇瓣上的碎發,那語言那神態,給人一種漫不經心“我奉勸你一句,要是沒那個腦子想就別這般多慮,省的你孩子一生下來,很不幸的多了個傻父親!”
“你……”沈之昀一愣,嘴巴張的老大,那想罵又不知怎麼罵的心情憋屈的難受,她怎會這般毒蛇,看來當初就該長點腦,不該招惹她,就不會認識她這麼一個人了。
“你什麼你!”楊辰琰高揚下顎定定的看著他“我可沒與你瞎說,這醫書上曾記載,腦子不夠靈光之人,一旦用腦過度就是傻……”後一個字是那般輕緲的緩緩吐出,聽的沈之昀差點炸毛。
可是最終還是平下心氣對她咧嘴笑笑,那樣的俊逸,那樣的燦爛,悠悠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不就是仗著武功比我高,見我人比較老實,好欺負唄!”玩笑話語卻一本正經的說出來,聽的楊辰琰差點沒笑噴。
“嗬嗬嗬……你這話說的……”楊辰琰捂嘴高笑,笑的如此痛快,笑的根本停不下來,這話怎麼從他嘴裏說出怪怪的!
“你現在要關心的是宋國與齊國解除會盟,怎麼回去和邵華交代!”楊辰琰挑眉淡淡道:“這才是正經事!”她不清楚為什麼宋王之死會造成兩國分裂,難不成真與沈之昀他們有關?
“這詔書是我那小舅子下的,他應該不會……”沈之昀顰眉,以李月明的性子他即使登上王位也不會這般作為,難道是因為宋王之死受了刺激!
“算了,這事想必邵華已經知道了!”消息傳播這般快,說不定他早就知道結果,還用的著他交代。
“哎~”楊辰琰長歎一口氣,紫眸一轉,惆悵道:“這還用說嗎?他得知消息的速度比誰都快,肯定知道!”他既然知道定是開始處理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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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宮,風華殿,外之日頭高照,明亮刺眼,內之燈火幽幽,昏暗寒沉。
“一條小魚,兩條小魚,三條小魚……”殿內,一個六歲不到的小男孩正趴著身子在長案上的白玉瓷缸前數著魚兒,抬頭望向長案對麵的白衣男子,咧嘴咯咯一笑“父親,你快看!這缸中有好多小紅魚!”那樣的天真無邪。
謝邵華對他微微一笑,溫潤如玉,招手示意他過來“傲兒,玩累了吧!你最愛的蓮子湯都涼了,再不過來,我可就喝掉了!”
男孩睜大眼睛看了眼碗裏的蓮子湯,興奮笑笑,眸光純淨“這是不是娘煮的,娘回來了?”以前娘看他玩累了,都會給他準備好蓮子湯。
“是啊!你娘回來了!”謝邵華淺笑頷首,黑石曈眸泛著柔光,舀起一勺蓮子湯味進他嘴中“蜜糖沒放很多,可合你胃口?”
“好喝!”男孩鼓起肉嘟嘟的臉蛋笑笑“娘做的都好喝,父親喂的也好喝!”他沒記錯的話這是父親第一次喂他。
“好喝就多喝點,別浪費了!”謝邵華小心翼翼的舀勺喂進他嘴裏,那動作緩慢,聲音平柔,一副慈父模樣。
直到小男孩緩緩的瞌上眼睛,無聲無息的倒入他懷中,他才放下碗勺,冷眼望向身側屏風“殘奴,出來吧!”語氣冰寒輕緲,似有力似無力。
“主人,他解決了嗎?”殘奴幽幽的聲音響起,從屏風後拂袖走出來到長案前卻是目光緊迫的盯著那孩子。
“親生兒子死了,你很高興是嗎?”謝邵華微揚下巴定定的看著他,神態自若,卻帶著無法拒絕的壓迫感。
“主人,這事是殘奴的不對,是殘奴給你添了這麼個大麻煩!”殘奴雙膝跪下,垂首慌張道:“當初要不是陳媛那個女人對您愛慕已深,殘奴也不會偽裝成您,可沒想到……她卻偏偏懷孕了……”他明明對她用了藥,但她還是為他身下一個男孩。
“然後…又讓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父親?”謝邵華長眉一挑,白淨如玉的麵容上帶著淺笑,那樣的一絲不苟“孩子已死,你待會抱下去埋了吧!”輕描淡寫道。
這事本交由他親自來做,卻沒想到他一見到傲兒就退縮,根本無法接受這是他的血肉他的親生兒子。
“殘奴對不起主人!”殘奴顫抖著聲音,頭愈來愈低,不敢抬頭看他,更不敢去看那已死的男孩“殘奴求主人……幫殘奴…把……把孩子埋了!”結結巴巴道,這孩子就如他噩耗般纏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