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月光暗淡,本是家家戶戶皆在安息之時,就在一條狹窄,雜草橫生的小道上,沙塵四起,一匹高大的馬匹以狂奔之速朝著營區而來。
“架~”馬上的黑衣少年披著鬥篷揮揚著長鞭,眉目緊蹙定定的看著前方,而他的懷中一個錦被包裹哆嗦著身子麵色蒼白的小女孩緊緊的抱著他。
“小雲,堅持住,等會就可以見到你娘了!”少年騰出一直手環住她,不讓她跌下,他們已經行了多月的路程,一路上不知累壞了多少馬匹。
“好,小雲會堅持住的!”女孩在他懷中艱難的點點頭“離月哥哥,真的快見到娘了嗎?”她好久都沒見到娘了,真的好想她……
“是啊!”離月低頭看著眼懷中氣息越來越弱的小女孩,臉上流露的哪還是少年該有的明朗,惆悵低低道:“就快見到了……”主子一定會有辦法的。
營外,十幾名士兵一手高舉著著火把,一手拿著長槍巡守著,直到聽到馬蹄揚來,看到馬上之人,才揮起長槍上前“來者何人,軍營重地不得闖入!”
“侍衛離月前來見王!”離月揮手掀掉兜帽,翻身抱下小女孩。
待巡夜士兵看清此人,才拱手放行“月侍衛請!”又看向懷中女孩,個個驚呼,這不是——宸雲公主嗎?這大半夜怎麼他會和公主從陳國跑到這來?
離月不去理會他們吃驚的神情,快步跑進軍營尋到王帳,也不管大不敬,掀起帳簾就進去“主子,小公主被周燁怡下了藥,快不行了,您快些叫軍醫來救治!”
“離月!”躺睡在床榻上的楊辰琰猛然睜開眼,望向黑暗中的兩道身影,紫眸一怔,披好外衣,翻身下床,點好油燈“這是怎麼回事?”
“主子先別問那麼多,快些救治小公主吧!”離月緊緊托抱住女孩,看著她僅存那微弱的氣息,焦慮道:“太後不讓宮中太醫救治,屬下迫不得已才來找您的!”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公主這樣,主子離開之前囑咐過一定要照護好他們。
楊辰琰接過孩子,看著那才幾個月不見消瘦的小臉蛋,心微微生疼,她已經對她一度的退讓,卻沒想到她竟得寸進尺,步步越過她的底線。
“娘,我好想你!”楊子雲伸出纖長細嫩的胳膊輕輕觸碰她的娘親,她終於見到了。
“快去喊軍醫!”楊辰琰眼含猩淚的握住她的小手,對著營帳外的士兵高聲道,又對著麵前的小人輕柔下聲“小雲堅持住,娘會命人醫好你的!”她剛剛觸手她脈搏,氣息竟然如此之弱,周燁怡到底給她下了什麼。
良久,軍醫隨著許毅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手法利索的打開藥箱,來到床頭給氣息微弱的楊子軒把起脈搏。
楊辰琰片刻不離的坐在一旁看著軍醫的臉色從白到青,從青到白,最後轉為惶恐,急切問道:“怎麼樣了,是什麼毒?”或許又是一種劇毒,她不是隻會這個嗎……
“……小公主…她……”軍醫顫抖的收回手,結結巴巴哆嗦著聲音道:“沾染上的……是…瘟疫!”
“什麼?”楊辰琰紫眸一縮,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身旁的許毅手快,緊緊的托住她“王,您沒事吧!”
“我沒事……”楊辰琰扶住他的胳膊,話音極輕,麵色流露的是痛苦與無奈,低聲道:“傳令下去,接觸過這的士兵全部不得離開這片區域,要是誰敢違命……格殺勿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隔離,控製瘟疫傳播,減少被沾染上的將士。
“是!”許毅頷首告退。
“張大人,可有辦法醫治?”待許毅離去後,楊辰琰目光暗沉無光的對著軍醫問道,這一切絕對是周燁怡的陰謀,她是故意的,她已經算準了離月會帶小雲來找她。
“瘟疫自古盛行,傳播數度極快,可惜這裏位處北方,不知是否有那連翹草……”軍醫哀歎著聲音道,現在能治療瘟疫的也隻有那草藥,可這草藥多生長於南方,北方他倒未聽說過。
然九州大路近幾年來都沒過有鬧過瘟疫,而小公主一直呆在宮內是如何沾染上的?
楊辰琰看著他那神情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道:“是華夏太後下的藥,也不知道她這病源是哪裏來的!”
“又是她……”軍醫一愣,表感怔驚“可是……她不是善於用毒,而這是病毒源體她是怎麼得到的?”
他未隨軍時一直呆在宮內,小公子和王的身體都是他來調理的,也很清楚他們身上被太後下的毒,他曾經還試著製出解藥,可嚐試多次都為果。
“原來張大人也覺得奇怪!”楊辰琰冰冷下眼神,譏綃道:“看來你我達成了共識,都認為這瘟疫病源不是她該有的!”她怕是沒那個膽敢把這種東西放在身邊。
“對了……”離月站在一旁聽著,似乎想到什麼“一月前,屬下見一位穿著古怪,全身上上下下都遮的嚴實的男子出現在太後宮中,聽那些宮婢說,這男子是自己送上來的,容貌雖沒見著,但太後卻愛不釋手,想必是個美男,您說這藥會不會是他給的?”算算這時間也差不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