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飛雪驚變 十五(1 / 2)

他三人所談,乃當世最隱秘之事,其時身在屋內,屋外雪正下得緊。這一番談話,自不虞為他人所竊聽。哪知劉璉一言逋歇,忽聽得屋外一陣桀桀怪笑之聲。這笑聲來得突兀之極,笑聲中滿是得意之情。隨即聽得屋外那人大聲叫道:“好大的膽子,幾位在此非議當朝宰相,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怕是活得不耐煩了。”隨即四下裏有人哈哈大笑,隨聲附和。聽這聲音,來自四麵八方,人數當在不少。眾人在屋內取暖談話,一時竟不知有人來到屋外。

屋內眾人聽得屋外怪笑之聲,盡皆吃驚。劉伯溫,劉璉,朱璣三人猶可,風千裏,李大海,劉景三人卻是久經戰陣,老於江湖之人。當下眾人快步來至堂上,劉景朗聲向屋外說道:“何方鼠輩?竟敢偷聽。”隻聽得屋外一人哈哈笑道:“不知死活,還敢口出狂言,告訴劉軍師,他昔日故人派人找上門來了,在下魔刀門門主公孫無敵便是。”聲音中氣十足,聲聞數裏,顯是內功修為極高。

屋內眾人聽畢,齊皆大驚。這公孫無敵向來少在江湖行走,為人狂放不羈,行事亦正亦邪。尋常事情絕難讓他出馬,此番親自出馬,自是非同尋常。眾人隨即跟著劉伯溫走出屋外,劉璉打開大門,眾人魚貫而出。放眼一看,但見二十餘條漢子,身披蓑衣,頭戴鬥笠,圍在院子外四周。不多時西首大路上三條漢子向著眾人走來,衝風冒雪,快步而來。當先一人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身形高廋,鷹視虎步。左首那人焦黃麵皮,滿臉皺紋。右首那人麵目黝黑,留著一部絡腮胡子。劉伯溫跟著迎上前去,向著中間那高廋之人說道:“公孫兄出身明教,原是自家兄弟,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腳色,此番前來,定是皇上,胡惟庸讓你來的罷?”公孫無敵笑道:“軍師就是軍師,果然是不同凡響。想必我的來意你是很清楚的了。”

劉伯溫道:“你是想要我交出《燒餅歌》,然後隨你去京城麼?”公孫無敵道:“正是,念你是朝廷功臣,隻要你交出《燒餅歌》,然後隨我上京,麵見皇上。”劉伯溫道:“要我交出《燒餅歌》不難,與你上京也不難,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公孫無敵問道:“什麼條件?”劉伯溫道:“這裏幾位朋友,以及我的家人,與此事無關,隻要你答應放過他們,我就任憑你等處置。”

劉嫣哭叫道:“爹……”喉頭哽住,聲音發顫,眼中淚光盈盈,一個爹字一出口,便再也叫不下去。劉嫣知道爹爹這一走,落入朝廷之手,凶多吉少,此後可能便再也無相見之日。隻聽得公孫無敵的聲音道:“好,我答應你,現下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有什麼要交代的事情趕緊去交待罷。”劉伯溫道:“多謝公孫兄,能念在昔年之情。”公孫無敵道:“軍師與我也是兄弟一場,今日若非上峰有令,也不致於此,趕緊去罷。”

當下劉伯溫帶領劉璉,劉景,朱璣,劉嫣,風千裏等一幹人回至屋內。劉景怒道:“胡惟庸當真欺人太甚,今日竟然派人到此抓人,當真是豈有此理。”風千裏道:“劉兄且暫息怒,聽聽劉先生如何說?”風千裏接著向劉伯溫問道:“劉先生,今日之事該當如何?是戰是逃,在下師兄弟二人悉聽號令。”劉伯溫道:“風兄弟好意,劉某心領了,今日劉某全家在此,諸多不便,若是當真動起手來,對方人多勢眾,且高手雲集,勢難討好。為今之計,還是我與他上京城去罷?”風千裏道:“難道就這樣束手就擒,坐以待斃嗎?”劉伯溫苦笑道:“劉某風燭殘年,且已中毒,自知無多少時日於人世。劉某能以一條命換得各位的平安,那是再好也沒有了。今日情勢如此,實在是逼不得已,我意已決,風兄弟不必再勸。”風千裏見今日情勢處此,實無良策,也隻得作罷,歎了一口氣說道:“一切聽劉先生的。”

劉伯溫道:“幾位請稍坐,我先去交待點事。”當下劉伯溫把劉璉,劉景,劉嫣叫到書房,朱璣,風千裏等人在外等候。劉伯溫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對劉璉說道:“凡我劉氏子孫,從我以後不得再學天文奇門之學,我死後你要將這本書立刻呈給皇上,一點都不得耽誤。”劉璉應道:“孩兒記住了,請爹爹放心。”劉伯溫說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