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的每一支針無一不瞄準手中的要穴,被射中的人雙手雖仍能動彈,但是再也無法用力了。
輕塵本是有仇必報的性子,要是以往就不僅僅雙掌無法使勁而是雙臂全廢了。
這回也不過是看在薛楚涵不願輕易傷人的份上輕饒了他們。
劉裕見此更是意外,原本他隻覺得輕塵比尋常的女子多些主意,嘴巴更狠辣一些,卻不想她連下手也十分幹脆利落。
碧落也還是氣不過,指著其中一個大漢喚劉裕道:“這人把你的攤子踩爛了,你現在盡管踢他幾腳出出氣。”
劉裕笑著推脫說不必了。
碧落瞥他一眼,沒想到他這般膽小怕事,原本還以為他是個英雄好漢,便嘲諷道:“你不敢?”
劉裕神色鎮定,雖然對他們四人有些判斷失誤的意外,眼看著卻不是怕惹事的人,否則方才便不會出手攔阻黃掌櫃。
他從容笑道:“你們給他們幾人的教訓已超乎我預料了,再說出主意的並非他們,何必與這些替人辦事的嘍囉計較呢?”
薛楚涵見他為人處事這樣闊達,心中欣賞之意更甚,便收劍入鞘,道:“劉兄的攤子壞了,我們走後也怕他們再為難你,不如我們一起上路,且不論要去哪裏,至少在路上可以相互有個照應。”
劉裕思索了片刻,這裏當真是呆不下去了,也就不跟薛楚涵客氣,爽朗道:“既然如此,就承蒙薛公子照顧了。”
一行六人又購置了些必備的幹糧朝城門外走去,正欲離開,一個原本蹲在城牆角落的人立馬興高采烈地跳起來,大聲喚道:
“大俠請留步!”眾人愕然望去,是昨天那個要自盡的書生高才進。
薛楚涵等人見異地他鄉一日之內見了兩個也算打過交道的熟人,不由得有些驚喜。
高才進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麵前來,氣喘籲籲道:“大俠,在下可終於等到你們了。”
碧落道:“你一直在等我們?”
高才進道:“可不是嗎,我昨日連夜安葬了老母,便想著無論如何也得好好報答四位,你們說有事要辦會進城一趟,可惜人海茫茫,我怕錯過了,想著怎麼的你們也得出城,便候在城門等了。咦,怎麼這位賣草鞋的仁兄也和你們一道?”
碧落絮絮地說了前因後果。
薛楚涵推脫道:“高兄的心意我們已經收到,但此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實在不必客氣。”
高才進自有讀書人的一股執拗,他堅持到:“聖賢書上也有說,施恩莫忘報,或許對於公子來說是舉手之勞,但是確實幫了在下一個天大的忙,在下老母已經不在人世,讀書入仕也無望,我思索了整個晚上決定日後追隨公子,願為公子和各位盡犬馬之勞。”
說著獻寶似得掏出昨日薛楚涵給他的錢袋道:“你瞧,昨日公子給我的銀兩還有許多,你們就不必再拿玉佩去典當啦,若是日後公子沒了盤纏,在下也可以寫些字畫拿去賣呀。”
輕塵聽了覺得好笑,道:“是了,若以後再手頭緊缺,你和薛公子就去擺個攤子賣字畫,那也得賺不少。”
薛楚涵見輕塵鬆口,也隻好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們便一路同行,隻是以後你別老大俠大俠地喚,我也不是你主子,我們就當做是相識一場交個朋友罷了。”
高才進見薛楚涵答應了,哪有不點頭應和的道理?連忙問道:“還不知道各位大俠……不,你們的名號呢,我該如何稱呼大家?”
薛楚涵笑道:“我叫薛楚涵。”
碧落笑得挺歡快:“你叫我碧落就行。”
林全安道:“我是林全安。”
輕塵淡淡道:“輕塵。”
高才進明顯對輕塵有些忌憚,總覺得她不大好相處的模樣,便瑟縮了一下,回頭和劉裕說話去了。
因這一變故,六個人趕路總是不便,薛楚涵便拿剩餘的銀兩買了三匹駿馬。
原本礙著男女有別碧落不好和林全安共騎一匹,薛楚涵安排輕塵與碧落一塊兒的,但是輕塵不幹了,非要和薛楚涵共騎,還怪裏怪氣地讓林全安“好好照顧碧落”,又把碧落鬧了個大紅臉。
薛楚涵對別人的事情總是遲鈍些,直到輕塵附在他耳邊竊竊私語道了因由,薛楚涵才恍然大悟。
於是薛楚涵與輕塵,林全安與碧落,劉裕和高才進齊齊上了三匹馬,策馬揚鞭朝西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