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抱有怨念無法轉世,他們都會來到枉死城,這裏無時無刻的大雪是為他們接風準備的天然儀式。
在這裏沒有時間,沒有溫度,也沒有希望。人們在枉死城裏過著一種隱居般的生活,凶惡的鬼差肆無忌憚的橫行,稍不留意就會撞到凶惡的鬼差手裏。
這裏的景象就像一幅黑白的照片,冰冷凜冽沒有生氣,死亡的氣息一直籠罩著這裏。
冥獸巨大的身子在夜空下站立著,在它的身前是螻蟻一般的流民。
冥獸的蘇醒,讓這座死亡之城爆發出了往日不曾有過的動靜,我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第一次感覺枉死城裏的人也不少。
枉死城的大門緊鎖,眾人無處可逃隻得到處亂撞,混亂之極。
老二長得粗壯,被人群推來擠去不禁惱怒抓住一個從身前跑過的人喝道:“瞎跑什麼?”
被抓住這位更是火大,將老二大罵一通。
老二眯眼看著他笑,卻不放手。
沉默多時的冥獸突然嘶吼一聲,眾人皆驚。被老二抓著這位更是害怕,哀求道:“大哥,你放手啊!”
老二蠻不在乎,道:“怕什麼,你都死了一回了,還怕什麼?”他嘴上說的輕鬆,但當冥獸照明燈一樣的眼睛掃到這邊的時候也不自在起來。
這時,北區突然響起震耳的號角聲,節奏急迫響徹夜空。
老二奇怪道:“什麼情況?”
我心裏明白,這是召集鬼差的號角,之前聽張管事說過,隻有緊急情況才會聽到。
現在正是枉死城大禍臨頭的緊要關頭,就見不時有鬼差從身邊跑過向北區而去。
他們之前驚恐的奔逃,但是當聽到號角聲後都如同著魔一般向北區跑去。
突然有人用力一拽我,喊:“快走,沒聽見號角?”我回頭一看是張管事。
我遲疑著看向冥獸,張管事聽著一聲急似一聲的號角,說:“快走,這是城主在召集咱們。”
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我就走,老二一臉的擔心,我隻好對他說:“你們別管我,照顧好自己。”
張管事力大無比,一手提著我在人群裏飛奔,不時有人被他撞飛。
一路上,鬼差越來越多,都急匆匆的向北區跑去。
我問:“之前我抓的那人呢?”
張管事說:“那小子是城主的人,我沒法管。”
我應了一聲,若有所思。
到了北區的空地上,石磚地麵已經坑坑窪窪破碎一片,一個個大腳印觸目驚心,這些都是冥獸留下的。
烏泱泱一片鬼差將廣闊的空地擠的滿滿當當,地牢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裏麵關押的人也不知什麼情況。
眾人集合完後,找到各自的隊伍站好,就見那個神秘的大宅前站著幾人。
其中一人真是那位詭秘的師爺,他眼睛掃著下麵成群的鬼差,嘴角似有似無的一股冷笑。
我更加確信這一切都是他有意造成的,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意圖。
我看著他,他目光冷不丁地也遠遠向我看來,眼中精光閃爍,我趕忙看向別處。那雙眼睛好像能看透我內心所想的一切,讓人害怕!
在師爺旁邊站著一個年紀輕輕地人,麵色蒼白穿著白色長衫,像個古代的讀書人。但他眉宇間煞氣十足不怒自威,身上柔弱與凶狠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竟然如此詭異的結合在了一起。
城中聚集的鬼差越來越多,但卻沒有一人敢於喧嘩,顯然對這位城主都滿心的敬畏。
我看見師爺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樣子極為不屑,但這表情轉瞬即逝。
北區以外的地方,尖叫聲依舊不絕,但聽起來好像越發的遙遠,根本無法打破這裏的肅穆氣氛。
大宅前的城主見人都已到齊,正要說話,天際的冥獸突然嘶吼一聲,一道粗有一丈的紅光猛然射向場中。
眼看就要有大半的人命喪當場,城主忽然伸手虛空一招,那道紅光隔了老遠突然轉向奔著他而去。
眾鬼差不由驚叫起來,不少人滿色驚慌,好像生怕城主有事。
但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紅光到了近前就見城主手一抬,巨大的紅光一閃就不見了好像被他收到袖子裏了一般。
台下眾鬼差爆發出熱烈的歡呼,沒有人再去理會冥獸。
看來這幫人完全把城主當成了偶像,許多人激動不已,揚手揮舞。
隻有師爺在台上麵色陰晴不定,他想盡量裝得淡然,但他表情上的變化還是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我不禁對這老頭更加的好奇,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城主示意眾人安靜,清了清嗓子說:“今天的事,是有人蓄意而為,意圖險惡。你們要將他找出來!”他說話也斯斯文文,但一字一頓之間卻又一股不輕的分量,讓人不敢小覷。
場下鬼差紛紛叫囂,麵露忿恨。不知道要是他們知道這人是師爺,還會不會這麼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