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城主和師爺麵對麵的站著,大眼瞪小眼。我懷疑剛才兩人在屋子裏一句話都沒說,就在這鬥雞眼。
我一進去,就感覺到了裏麵壓抑的氣氛,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城主依舊眼睛盯著師爺,說的話卻是給我聽的:“王管事,你去把大宅外麵的人都叫進來。”
我應了聲,偷眼觀察師爺,卻見老頭沒有一點的表情,好像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他根本不需要理睬。
我來到大門,鬼差們見我出來,都圍了過來。
我大喊:“都跟我進去!”說完自顧自的轉身又往裏走。
眾鬼差楞了一會,呼啦一聲全都追了進來。
靜謐的大宅裏全是腳步聲,我一直走進那間屋子裏對城主說:“人都到了,全在外麵。”
城主點了點頭,又瞪了師爺一眼,緩緩的走到了門外。
師爺這時才把目光轉向了我,好像剛注意到我一樣。
在小小的屋子裏,陰暗的光線中,他突然衝我苦笑一聲,說:“連累你了。”
我聽著不對,還不等再問,就聽屋外城主喊:“把裏麵的兩人都給我押走,嚴加看管!”
十幾個鬼差就衝了進來,他們不由分說的將師爺和我抓了起來。
我大喊:“你們幹什麼?”剛剛還都聽我調遣的鬼差這時全都變了嘴臉,根本不停我說什麼。
我猛一甩手,將一個抓著我胳膊的家夥摔在地上,然後一腳將一個撲過來的家夥踹的飛到門外去。
但是畢竟寡不敵眾,我最終被兩個頭頂長著犄角的家夥扭住,身上結結實實的挨了兩下,疼得直吸冷氣。
師爺就站在一旁,兩手被人扭著,一動也不動,看著我做徒勞的反抗。
按照城主的吩咐,鬼差們把我和師爺分別關在了大宅子一處偏僻的小房子裏。
我怒極大罵“你們他媽的憑什麼抓我?”
抓著我的一個鬼差冷笑:“你跟師爺是一夥的吧?地牢塌了算你走運。”
他們一把將我推進一件小黑屋裏,將門鎖上後走了。小黑屋裏空蕩蕩的連一張桌子也沒有,一陣陣的陰風從門上的縫隙吹進來,發出嗚咽般的怪聲。
我頹然坐到地上,心裏怒罵城主那小子過河拆橋,利用我。師爺是不是想奪城主的位子,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城主將我當成了師爺的幫凶,雖然我並沒有跟師爺站在同一條船上。
我越想越沮喪,對自己的處境越發的擔心。
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讓我利用,城外的天燈不知道還能亮多久,它隻要一滅,我們就真的出不去了。
清水一直拿這件事來威脅我,但我知道這是真的,天燈發出的白光就是我們回去的通道,它一滅我們就隻能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了。
外麵的風更加大了,門“嘎吱嘎吱”的響,門上的鎖也跟著敲打著門,一聲接著一聲,像有人在敲門。
我不甘心,站起來用力踹門,看著腐朽的木門卻怎麼也踹不開。
門外也沒有鬼差把手,看來他們料定這門很結實,任由我在這裏鬧騰。
我踹了一會,又頹然坐到了地上,死一樣的寂靜又將我包圍。
嗚咽的冷風像女人的哭聲,時而的淒厲時而幽怨,它不停的折磨著我的神經,讓我坐立不安。
陷入到絕境的我,開始想家,開始想念我原來平靜生活,整顆心像刀割一樣的難受。
我坐在空無一物的屋子裏,像一隻被關在盒子裏的蟲子,暗無天日的等著未知的命運。
門上的鎖又碰到了門上,發出“啪”的一聲,我抬頭看了看,又頹然的將頭埋到胸前。
門突然“吱呀”一聲,出現一道縫隙,我猛地抬起頭來,門開了,一個人影站在外麵!
我趕緊站起來,不由的屏住呼吸。
木門慢慢地被打開,眼前的人影慢慢地露出一張臉來。
當我看清是誰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
站在門外的竟然是孫寶財!
他神秘的向我笑笑,招手讓我出來,低聲問:“現在你相信我的誠意了吧?”
我看著他問:“你是怎麼開的門?”
孫寶財將門再次關上,掛上鎖說:“這個你別管,我有我的辦法。”
我看見他手裏的鑰匙,便想到他八成是趁著鬼差不備將鑰匙偷了來。
將門鎖上後,他隨手將鑰匙丟到一旁的草叢裏。示意我跟他走。
他對這裏好像很熟悉,我跟著他左拐右拐,躲過幾個路過的鬼差,又來到之前小院裏。
小愛蹲在井旁,見我和孫寶才進來,突然跑到樹後躲了起來。
孫寶財壓低聲音,認真的問:“現在你相信我了吧?隻要能把小愛送出這裏,就算要我留下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