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否認:“沒有沒有,你找錯人了。我不是王小亮。”
這個鬼差一張笑臉讓我心寒:“瞎說,你身上的味道我都聞出來了。”
我咽了口唾沫,腦子裏亂七八糟,隻是不停的說:“不是我,不是我。”
鬼差臉上笑容突然僵住,他是個光頭,頭皮讓用刀片刮的發青,眉毛很粗,練成了一條線。那雙眼睛發出精光,好像能穿透我的思想一樣。
好歹我也是在枉死城當過管事的人,而且還間接挑起了枉死城中兩個最有權勢的人的鬥爭,按理說我我見到鬼差是不會怕的,但是我偏偏怕的要死。
枉死城裏的那段經曆,對我來說真的很像一場惡夢,回到現實世界以後,一切都變得很遙遠。經過那些事情,我就再也沒有想過還會見到跟枉死城有關的事物。現在這個鬼差就站在我麵前,就好像我的惡夢變成了現實。
鬼差突然陰森森的說:“你能看到我,說明你就是王小亮。不是通靈之體,怎麼能看到我呢?”
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罵道:“老子差點都被你掐死了,還不敢反抗了?”
光頭鬼差不耐煩的擺擺手,說:“是不是,等到了枉死城再說吧。”
我兩腿一軟,小聲問:“怎麼去?”說著,我猛地掏出冥獸獸頭,剛舉起來就被麵前這個鬼差一手給打飛了。
我忙往後退,然後捧起我的戲彩珠,可是期待中的耀眼白光沒有出現,難道是之前用的太猛了,念力還沒有恢複?
光頭鬼差冷笑一聲,從腰上拔出明晃晃的長刀,向我走來。
刀光森寒,吹毛立斷,這要是砍到我身上,那我就成兩段了!
短短幾秒,眼看就要命喪當場,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地抄起茶幾上的一個花瓶向他砸去。
花瓶從他的身上直直穿過去,砸在地上摔得稀巴爛。光頭鬼差連看都沒看,眼裏閃過一絲譏笑,說:“你以為……”
他話沒說完,我早已跑了,他可能沒有想到我會跑,也可能根本就不在乎我跑。我拚盡全力,從沙發後麵繞到前麵,就地一滾躲過鬼差橫掃過來的一刀,滾到門口拉開門竟然就跑了出去。
我連電梯也沒走,直接撞進樓道飛奔而下。中途摔了七八跤,最後直接從樓上滾了下來。生死攸關的時刻,我也顧不上疼了,據說在危及到生命的時刻,人體的腎上腺素就會大量的分泌,借此發揮出極大的潛力。
我一口氣從十五樓連滾帶爬,跑到了地下室的停車場,顧不上喘氣,越跑越勇,飛快的跑出這個巨大而陰暗的地方。
來到大街,融入喧鬧的人流,我也沒敢停下來。期間,一輛擋道的三輪車橫著堵在人行道上,我想也不想直接跳了過去。
這一下連我自己都吃驚,路上的行人有的驚呼,有的拍手叫好。
我卻來不及欣喜,隻想著離這棟公寓越遠越好。天知道那個鬼差會不會又突然從我身前冒出來。
我一口氣跑出好幾條街,直到跑的兩腿沒有感覺,胸口像要炸開才停下來。我發現自己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路邊的公共車站有一條長凳,我走過去坐下,便不想再起來,力氣好像全部被抽空。
何楊還在公寓,對了!何楊還生死未卜,我忙掏出電話,打個王海波,把事情告訴了他。
他聽完何楊的情況後,不等我再說什麼就急急的掛了電話。
我穿著粗氣,熱汗一層一層的往出冒。本來我應該很熱,但是我此刻卻感到徹骨的寒冷。我現在的處境就像陷進了一個無底洞,爬不出來,也掉不到底。
街上沒有一點風,我坐在長凳上一遍一遍的擦著臉上的汗,我眼睛凸著,臉紅彤彤的,我想這一刻我的樣子一定就像一個甲亢患者。
已經安全了,我不停地對自己說,已經過去了,那個鬼差沒有追上來。這時,突然聽到身後“吱呀”一聲,我本能的跳起來,然後我身後的廣告牌猛然倒了下來,砸在我剛才坐著的地方。
我還沒有從驚愕中恢複過來,一個垃圾桶又憑空自動向我飛來,我趕忙躲開,垃圾桶“咚”的一聲大響砸在馬路中央,竟成了扁的,可見力道之大。
還是追來了!我顧不得多想,拔腿就跑。剛剛減速下來的心跳,再一次緊張的跳動起來。
可是,情況卻越來越糟,無論我跑到哪裏,都會有莫名其妙但足以致命的東西,憑空像我飛來。
我在經過一家廚具店的時候,從裏麵突然飛出十幾把菜刀,全都像我打來!
我驚呼一聲,往前撲倒,躲過飛出來的菜刀,然後爬起來跑進一條岔路小巷。
沒跑幾步,就感覺小腿上涼涼的,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小腿上正不停的流血,剛才一路跑過來,長長的流了一路,像一條蜿蜒曲折的蛇。
小巷口,我留下的那些血跡,憑空出現了腳印,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大驚,在仔細一看,就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向像我走來,他提著刀,滿臉殺氣,錚亮的光頭發著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