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讓人失望了（3）
夜幕即將結束，楚惟禮房間的燈卻還亮著。他坐在床上，輕輕摩擦著手上的照片。
照片是楚輕葵三歲多的時候拍的，那時候他剛從公司回家，女兒離老遠就張著雙臂撲向他懷裏。
如果讓他選擇此生最富足的珍寶，那大概不是背叛沈懷風夫婦後得到的一切，而是他的兩個女兒。
雖然在上次謀殺沈沐失敗以後，他就知道過去的事情就要藏不住了。但他沒想到會那麼快，更沒想到會由自己的女兒親口責問自己。
沈沐真是給了他致命的一刀啊，沈家的人，都知道該怎樣誅心。
楚惟禮將照片放到床頭櫃上，手背上疤痕交錯的皮膚都呈現出一種疲態。
他給自己的得力手下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被接通，那邊傳來眼鏡男迷迷糊糊的聲音。
“喂，哪位？”
“是我。”
一聽是楚惟禮的聲音，眼鏡男立刻打起精神，打開了臥室燈，從枕邊摸到眼鏡戴上。
稍微頓了一下，楚惟禮才緩緩道：“左家那邊，不是一直都想挖你過去。”
眼鏡男不明白楚惟禮為什麼要突然和自己說這些，略顯遲疑地開口：
“先生？”
“別緊張，我知道你沒有二心。但是之前讓你剛來我手下做事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如果有一天那件事敗露了，你就立刻帶著兄弟們離開，能帶幾個是幾個。你也答應我了的。”
聽到楚惟禮這樣說，眼鏡男的心中震動了一下，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先生，我們還有機會的，我查到沈沐現在在巴黎，隻要我們聯係一下之前合作的那些外國佬，給他們錢讓他們解決掉沈沐就好了。事情發生在國外，大家會覺得那是暴亂，沒人會懷疑到您頭上的……”
“沒機會了。”楚惟禮的唇邊多了一抹苦笑，“葵葵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聽到楚惟禮這樣說，眼鏡男餘下所有的聲音突然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接著，他便聽到楚惟禮繼續道：“蔣城，我不想葵葵恨我。”
眼鏡男沉默了良久，緊握的拳頭上青筋凸起，最終狠狠地砸向牆麵，發出一聲悶響。
“好了，就按我說的去做吧。左家看重你的能力，會想辦法保住你的。”
眼鏡男沒有吭聲，過了好久，才開口道：
“先生，我和弟兄們從沒後悔追隨您。”
聽到他這樣說，楚惟禮的眼裏多了一抹欣慰，沒再說什麼，便掛掉了電話。
楚惟禮坐到天亮員工們上班的時間，又打了幾個電話，將自己名下能轉移的資產都安排轉移出去。
所有事物的處理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他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沈沐的。
沈沐坐在街邊的咖啡店裏，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手機號，微微勾了勾唇瓣，招呼一旁的侍者幫自己加些糖塊，這才不緊不慢地接通電話，明知故問道：“喂，請問哪位？”
楚惟禮聽到出她語氣裏的笑意，也明白沈沐不過是在明知故問，直接開口道：“是你贏了。”
“贏？我贏了什麼？我想知道的事情，楚叔叔可都還沒有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