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林顧都不怎麼高興。
一路上都念叨著秦歌如何壞。
路上還下起小雨，蒙蒙的，後麵越下越大。
她一路小跑回家。
家裏的門虛掩著，沒關，林顧嘟喃了一句：“阿爸怎麼不關門？”
她進門一邊換了鞋。
一邊道：“啊爸，我回來了。”
意外的沒父親的應聲。
回身一抬頭便對上一雙深水般的眼睛，帶著些許打量。
林顧一愣。
那是一個很英俊的男生，年紀不過二十歲，穿著小西裝，昂頭挺直的坐在沙發上，頗有幾分小公子的氣質。
“你好。”
他率先朝林顧點頭開口，聲音很啞，大致像變聲期的男孩聲音。
林顧扯了扯嘴角：“你好。”
餘光掃了一圈客廳，沒有看到父親。
遲疑了一下：“請問你是…？”
他說：“我叫陳琛，你是林顧吧？”
那是林顧第一次見到陳琛，在她家的客廳。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林顧看著他，細細的打量著。
“啊顧。”
父親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顧回頭：“阿爸。”
林明的臉色有些嚴肅，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你回房裏吧，我和…這位先生有話說。”
林顧“噢”的應聲。
看了看陳琛與父親，才進了房間，背後的視線一直跟隨著。
林顧躺在床上，書蓋在臉上。
心裏癢癢的，父親幹嘛那麼神秘…
不過一會。
父親憤怒的聲音透過緊閉的門傳來。
林顧一下就彈坐了起來，
眨了眨眼，猶豫了一下，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一踏出房門，父親微沉的聲音傳來：“告訴溫婉，不必對林顧感到愧疚，啊顧與我生活得很好。”
頓了一下，聲音有些緊繃：“如果她想見啊顧，我要問問啊顧想不想見她。”
林顧腳步一頓，愣愣。
溫婉…
那是她母親的名字…
陳琛抬眸看了一眼林顧露出的半個身子，移開了視線，對頭的父親說著什麼，林顧已沒在聽了。
好一會，林顧後退幾步回了房。
那個人是誰？
媽媽後來的兒子嗎？媽媽來找她了嗎？
那個記憶裏很久很久以前的女人。
那時她不過六歲，在被她送去幼兒園的那一日，放學她在幼兒園蕩了好久秋千，到天黑也沒等到她。
那時她還哭著問她父親：“是不是我不夠乖，是不是我與別的小朋友打架，是不是我偷吃了抽屜裏的糖，所以媽媽不要我了。”
長大以後釋懷了。
那是回想了以後發現的：並不是她不夠乖，不是她打人，母親也並不在意她是否偷吃了抽屜裏的糖。
母親在意的心心念念的在遠方。
那個床底下生鏽的鐵盒子裏放著的鐲子，比她和父親還重要。
以至於不顧年幼的女兒與丈夫，義無反顧的離開。
（37）
陳琛不知是何時走的。
客廳裏隻開著一盞小燈，林明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一股低沉的氣息籠罩了他。
思緒飄得很遠。
“咳咳咳…咳”林顧咳嗽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