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顧所不能承的,是他人的生命之重。
這使她陷入那無比自責的沼澤裏,比如她那多年前死去的父親,都會讓她無法自拔。
沈清柏告訴她:“你需要瞧瞧醫生。”
她卻突然反問:“梔子花開了嗎?”
沈清柏沒有回答時,她埋麵泣不成聲。
而隔著一道門,秦歌站在外頭。
——
今天的咖啡館沒什麼人,林顧坐在最裏邊的位置,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神情恍惚的看著窗外。
窗外的小知己一臉天真的拿著那綁著細繩的粉紅氣球,飄得高高,是她夠不著的地方,隻昂首仰望,她便笑眯了眼睛,而不知為何,那細繩便拖了手,氣球瞬間就飄遠了,小知己哇的一聲哭了轉身撲進媽媽的懷裏。
秦歌在旁坐下,沒有出聲,隻是抽過櫃子上的書,垂眸而安靜。
那是許久,林顧回過頭才看倒他,抵著膝蓋半埋著臉,愣愣的看他,他眼瞼下是微暗的黑眼圈,臉上有許些胡渣,垂著眼時不掩其疲憊感,她突然想起,秦歌陪她好幾天了,每晚都睡在那沙發上,幫她處理咖啡館的事,她不時的煩躁摔東西,也是他哄著。
那一瞬間,林顧覺得自己真是可惡,懊惱的將自己埋進膝蓋。
這些天自己都在幹什麼!而人在過於懊惱時,便會做出些過激的舒緩情緒行為,於是她便一下一下的用額頭磕著膝蓋。
秦歌顯然嚇了一跳,連提著她的領子就將她頭提起來了,蹙著眉:“你做什麼?”
“我…我頭疼。”
林顧說完便覺得自己用詞不當,因為秦歌的眉蹙得更緊了,抬手便輕揉著她的太陽穴,低聲:“這裏疼?”
他輕柔低聲的聲音很迷人,讓人陷入其中的不可自拔。
“好些了嗎?”
林顧突然煩躁的拉下他的手,秦歌一臉不解。
“好了,不疼了。”林顧移開視線,不看他,將視線落在桌上的插花上。
秦歌微眯著細眸將她瞧了瞧,見她沒有異樣,又繼續看書了。
過了一會,林顧便耐不住了,又將視線移回秦歌身上,瞧著他的俊臉,她一直深陷這臉的誘惑中。
他的笑,他的眉眼,都那樣好看,雖然他性格不怎麼好,還動不動冷臉,也不愛哄她,可林顧就是覺得他說不出的好,以至於喜歡過他的以後,遇上的所有人,都顯得乏味無趣。
年少時,她便是那樣的喜歡,毫無保留的,沒有一點害羞之心的昭告所有人。
而長大後的喜歡成了骨子裏的東西,卻隻能藏著掖著,捂得緊緊的,小心翼翼的,是那一個人知道的事情。
不知為何,林顧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秦歌麵無表情的側過頭望著她,林顧小心翼翼,試探道:“秦歌,我們去騎自行車吧?”
“不要。”秦歌下意識的回答。
林顧顯然很失望,秦歌又添了句:“我腿長,難騎。”
……
林顧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眼睛要大,眼神要潤。
秦歌神色漠漠,與她對望,望著她眼裏似繁星。好一會將手中的書將桌上一扔,他捏著眉宇:“行了,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