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了那個“我們家”以後,秦歌總讓林顧搬過去住。
林顧推著沒答應。
秦歌生了悶氣,飯吃了少些,也不愛搭理她,淩晨的時候,給她微信上發了個鏈接,標題叫:“男人生氣時,隻要一句話就好了。”
為此林顧笑了一天。
秦歌黑線了一天。
午後的時候,林顧去找沈清柏,半個月沒見。她有些想他了,想跟他分享她的喜悅和幸福。
書館沒開門。
已經幾天沒開門了,林顧給沈清柏發了信息,他沒回。
那是在次日後,她終於等到書館開門,來的是來打工的那個學生。
林顧攔住他。
他說:“清柏哥住院一個多月了,他的病……很嚴重。我來幫他拿些必需品。”
去醫院的路上,林顧覺得腦袋發懵。
“說是心髒病,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清柏哥不讓我告訴你,可是住院這麼久,都沒人去看過他。”
沈清柏……怎麼會?
在病房門口,林顧站得腿腳發麻才推開門進去。
沈清柏躺在病床上,消瘦得不成模樣,身上插了許多管子,一雙漂亮的眼睛凹凸著,隻是那眸光依然很溫柔,雖含著驚訝。
林顧隻覺得喉嚨發幹,她走到床邊,有些無措。
“林顧……你來了?”那是很低無力的聲音。
他很平靜。
林顧恍恍的對上沈清柏的眼睛,想對他笑,卻發現笑不出來,心裏像壓了塊大石,讓她喘息不得。
沈柏露了笑,一如初見的清淨:“啊顧……我這模樣……嚇到你了?”
林顧眼裏盈了淚,揺了搖頭,眼淚就落了下來,她連將淚水抹了去。
沈清柏苦笑了一聲。
“你……不要哭,見到你,我很開心。”
林顧舔了舔唇,幹巴著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等到現在才讓我知道?”
作為她的好朋友,在醫院裏垂死,她卻不知道。
她哽咽著:“沈清柏,我們是朋友!你甚至都不曾願意告訴你生了這麼嚴重的病,若是有一天你消失了,我都不知道是嗎?我去哪找你?”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至少……至少讓我知道你在哪。”
“對不起,林顧。”沈清柏有些愧疚:“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
“我知道我幫不上什麼忙,隻是……隻是”林顧沒有說下去。
沈清柏緩緩伸手拉住林顧的手,他的手很涼,如冰,又瘦得隻見皮包指骨。
“我知道,林顧,是我的錯……我該告訴……你的,隻是……”沈清柏轉了眸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呆呆的望著,突然露了笑:“隻是……晦氣,我不想……咳咳咳……不想你沾上而已。”
林顧在病房門口掩麵無聲哭了許久許久。
她知道沈清柏身體不好,卻不知道到了這個地步。
一個月的生命,一個月後,她就再也見不到沈清柏了。
他們曾經說過要彼此相扶到老的,做一輩子的鄰居,一生的朋友。
怎麼這麼快,就這麼老了。
――
盛潯是在晚上到的,和她同出現的還有這個醫院的院長,一個年輕的男子。
在看完沈清柏的病曆後,他說:“他已經有過兩次的心髒移植,如今身體達到極限,不說能不能找到相匹配的心髒移植,就是有,移植後他的身體已經負荷不起後期的治療。”
林顧呆愣住,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