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個人,戀上一座城。
這是思念的至高境界,劉家村是如此強烈的充斥滿薛淩腦海。
在那裏,一個個鮮活的麵孔帶笑浮現,這般真實,為眾生麵孔。
薛淩的心在抽動,在初聞噩耗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劉家村在自己心底所留下的痕跡,僅僅一日,已為化不去的牽絆。
薛淩匆匆向南城門走去,劉雀他們早已離開了,他自己無法再於立身世外的看客。
“老村長怎麼可能就要拂世而去了?”
他還記得,在臨行前的最後一晚,老村長喝著小酒,暈紅著雙頰,精神是那樣抖擻。
旦夕禍福,誰也沒料到命運已極速倒轉。
薛淩熱汗淋漓,他突兀的想到了那個一直默默守候在村長身邊的衰老婦人,劉婆。
這是他初臨劉家村時,遇到的第一個人,正是她的慈祥為其打開另一個天地,一個樸實的世界。
薛淩已記不得她清晰的斑駁容顏,但他會永遠記得,那是純粹且美好的。
其的執著,來自於歲月的滄桑守候,在離別時,是否將成為一把難以掙脫的枷鎖,將其束縛,拖入萬丈深淵。
薛淩是一個敏感的人,人生大慟,正為生死離別時。
這也是他親身體會到的滋味,他不確定,年事已高的劉婆,是否能夠如自己咬牙堅強挺過去。
薛淩來到城門口,不管怎樣,他準備前去一探。
南城門口的人流並不多,薛淩本想快速離去,不過林立在兩旁的兵丁,讓他很快停了下來。
若是他沒記錯,這出城應無所阻攔,暢通無阻才對,然而其過分的盤查,讓他隱隱有了一絲不安。
這南城門的兵領明顯要比那北城門來得謹慎,不好糊弄。
“我已改容換麵,他能認出我?”
薛淩不清楚此人的本事,而讓他擔心的是北門發生的事,是否已被其知曉。
“若真是如此,我此番前去,無疑自投羅網。”
薛淩蹙眉,躲在死角裏眼望那兵領眼神飄浮,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這讓他有些進退兩難了。
“我躲入城中,亦如困籠之鳥,沒有出路。”
思量片刻之後,薛淩走了出來,無緒的等待,同樣是死路一條,而劉家村發生的變故,牽動著他。
“過來。”
薛淩的手攥的很緊,沒有意外,兵領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
衛標的眼神就像一匹毒狼,閃爍著發現獵物的莫名光彩。
他知道,此刻不能弱了氣勢,因其發現,這衛標的目光,同樣在其腰間徘徊。
“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自以為能對誰呼來喝去?”
薛淩冷冽開口,調轉方位,以正麵迎了上去。
“這宮廷的餉銀已經如此過盛了嗎?已富裕到連這偏僻的封土小城,也能閑養到如此眾多的小小士兵?”
薛淩嗬斥,想以此轉移注意力,這兵領淡然自若的神態,讓他摸不著底。
“將其給我拿下!”
衛標麵無表情,沉沉進行呼喝。
薛淩聞言心中一震,可以說一切並未按照劇情走,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兵領似乎發現了什麼。
當然,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瞬間露底,萬事皆有轉機,這虎皮還沒被撕開。
“放肆!簡直找死!”
薛淩變臉大怒,掃視圍上來的兵丁,將腰間禦令扯下,抬手暴露在了陽光中。
天龍禦令反射刺眼神澤,仿若有絲絲壓迫之氣外泄,場麵一時還真被鎮住了。
令牌代表著權勢,各分等級,這些兵丁一生也難以得見,他們識不得此為何等令牌,但無疑,無論是何等品級,都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你究竟是何人?”
若說還有誰能不變顏色,那定是衛標了,薛淩猜不透這兵領的底氣,究竟有什麼依仗。
“是你窮極一生,也無法觸碰到的存在,你不夠格知道。”
薛淩以上位者的態度,嘲諷回應。
“我不夠格知道?但我卻知道,你手持之物,乃聖上禦令。”
衛標的神色太自信了,其如此毋定,讓薛淩不由得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