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淩記憶裏,劉家村是一片淨土,是一個遠離紅塵後,最理想的去處。
那些不假一絲外物的麵孔,迎著陽光欣欣向榮的花草,對林排排坐落的茅屋。
清澈的河流,慵懶擺動的遊魚,迎風招揚的翠綠大樹。
是如詩一般的絕美畫麵。
薛淩從未想過,當自己再次站到這裏時,會看到一幅殘垣斷壁。
一種絕望,發自內心而起的悲憤。
薛淩有著前所未有的負罪感,劉家村的一切,在他的思想裏,可以說是由自己間接造成的。
短短數日,便帶來無法彌補的後果,其恨天欲狂。
“大哥哥。”
劉雀難得露出苦澀笑顏,在這個時間點,再見到這個念念難忘的身影,她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表達心中的情緒了。
其站於一旁,最終向楊依跑去。
薛淩的怒火氣霄九重天,直直的瞪著張裂,沉聲道:“你幹的?”
張裂拍掉身上的塵土,黑著臉走了過來,這個突兀出現的毛頭小子,居然如此不合時宜的敢給他下馬威。
他同樣很憤怒,不過卻沒有妄動,在這個過程裏,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停止對其的打量。
“你便是薛淩?”
張裂不確定的問道,在描述裏,這薛淩可沒這般厲害。
“哈哈!狗眼,千辛萬苦的想要捉拿本尊,本尊來了,卻是一群瞎子。”
薛淩無所顧忌進行嗤笑。
“小把戲,膽敢在老人家麵前賣弄!”
張無毅嗬斥,揮手揭去其隱藏麵紗,使其本貌瞬間暴露了出來。
薛淩的麵容是稚嫩的,卻已出現了一股與其不相匹的剛強,他的眼神在夜幕中澤澤生輝,使之不敢直視。
在其中,除了流露下的堅韌,更有冷如刺骨的寒意和冰冷。
“這小子,果然來了!”
錢玉在遠處緊緊凝視打量,心中說不出的複雜。
劉家村的變故是個意外之喜,在他將聚元神丹交給薛淩的那一刻,他便已經設想到了接下來的結局。
在他的印象中,此子是個重情義的人,之所以讓他如此毋定,正是來自於封土城中那熱鬧包子鋪下所隱藏的一幕。
在那時,薛淩有著最誠摯和最純粹的精神氣質,是自己生活在虛假氛圍中,從不曾感受到的。
而又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使其毅然決然走向了自己的劇本。
錢玉有些感觸,若不是立場使然,他更願意與其成為朋友,可以交心的那種。
“少爺,既然他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撤了?”錢林秀詢問道。
六皇子可比不了張裂,其現在出現,簡直就是羊入虎口,翻不起一丁點浪花。
他擔心待會兒此子突然出現在自己這邊時,成為眾矢之的。
“不急,不瞞你們說,我冥冥感覺此子是個變數。”
錢玉說的不急不躁,頗有底氣。
但在旁邊錢顯明眼裏,知根知底的就是假把式。
錢顯明同樣催促道:“能有個什麼變數,再過一會兒,這些暗中不動的人,恐怕是要跳出去了,到時一切都晚了!”
錢玉皺眉,這些他又豈會看不見,這錢顯明在生意場上怕是呆慣了,把利益牽扯看的太重,太過於想當然。
“劉家村這麼多年,隻有此子走過之後,才出現了變故,難道你們還認為他的秘密還在身上?”
錢玉說道,弄得其直接語塞。
“這。。。”
他再作解釋,說出心中想法。
“這次我們是落空了,我花了如此大的代價,怎甘心不看到結果?”
錢玉說的義正言辭,但在其腦海深處,卻有著一個連他自己都不願去承認的另一種想法。
這是一絲隱隱的期待,至於期待著什麼,他自身都不知道。
“此子就是那鬧得滿城風雨的薛淩?”
距離錢玉很遠的一處地方,有一年過三十的女子乘風而立。
此女子身著白裝,在月色的照耀下,似一聖潔的仙子,異常醒目。
她的眼眸很清純,染淡淡粉彩,有無法描繪之奇美。
“不錯,娘娘你看我們。。。?”
在她的身畔,站著一位鐵塔大漢,正氣方剛,猶如奇力無窮的巨人。
“不必了,此次前來,隻需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