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不錯,有微風。
段雪自覺起的相當早,奈何別人起得更早,客堂已坐滿了人,打眼一瞧,隻缺她一人未到,段雪隻得暗自慶幸沒有賴床。
韓楓與三爺獨坐在客堂中央,大黃在殘秋的腳底下,不知在吃什麼,見她下來,興奮的搖了搖尾巴。段雪想了想,沒過去,而是在其它桌子上順手拿了個饅頭,走到主桌上坐下,一時間滿屋寂靜。
頂著滿室的目光,段雪毫無自覺的啃了口饅頭,韓楓與三爺倒也沒說什麼,繼續用餐。舉手投足間甚是優雅,段雪的舉止倒略顯輕浮了,不過她到也不在意。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段雪開口道:“這幾天麻煩你們了,這裏離林縣也近了,一會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
三爺不語,韓楓雖詫異,卻也未留她,開口道:“既是如此,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
“恩恩!”段雪應了一聲。
吃過飯,韓楓為她送行,要將她騎得那匹馬送她。
段雪拒絕了,見他如此對待,心裏更是過意不去,不管怎麼說,這些日子多虧了對方照顧。猶豫了一下,從包裏掏出白色瓷瓶道:“這是些解毒的藥丸,我自己也用不上,帶著麻煩,不過這藥的效果還不錯,你拿著用吧。”
“多謝。”韓楓倒也不推辭,不知道為什麼,順口又道:“姑娘若是找到了人,不妨來京城閑遊,讓我盡些地主之誼。”
段雪立刻順杆爬:“能包吃包住包玩不。”
“這個自然。”
“好!”段雪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清透的眼眸中是毫無保留的真誠:“那我一定去。”
韓楓受她感染也露出一個笑,眼眸中透出點點的暖意:“保重。”
“保重。”段雪回了一句,背著行李離開,隻留下一個背影。
良久,殘秋開口道:“爺。”
“走吧!”韓楓轉身,臉上的表情盡皆斂去,每一步都極為沉穩。
段雪一路步行,到林縣已經是幾天以後的事了,期間無比後悔,拒絕了韓楓的贈馬,就算不騎也能駝個行李啥的啊。
林縣位於三道灣,山湖水繞著延綿不絕的青翠山林,水麵平靜柔波浮動,水色碧綠清澈透明,河麵時而飄來一陣陣的輕霧猶如仙境。
段雪此時正立於船頭,欣賞著此河的風景,內心隻剩一片寧靜。
忽見山林深處飛過一群白鷺,一時詩性大發,張了張嘴,又想不起來應景的詩句來,悻悻的閉了嘴。又見陽光下河水流光溢彩,樹上的葉子隨風飄蕩,閃閃發光,猶如無數珍珠灑落。
段雪看的入迷,由衷的感慨道:“好美啊。”
“既然如此喜歡,那不如便住下來如何。”清澈的聲音中帶著男性獨特的磁性,卻讓人一聽,便如沐清風。
“我倒是想。”段雪看向來人,來人端坐於輪椅之上,白衣長袍黑發披肩,雪膚皓齒,細眉鳳眼。初見君子蘭時,段雪有一句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生白衣配白衣的詩句來形容她的心情。段雪聳肩無奈道:“不過你跟我說沒用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若不想,誰能勉強你。”君子蘭輕笑,猶如陽春三月。
段雪玩笑道:“你不要老是把實話說出來好嘛!”初到林縣,段雪就去了君子蘭經營的一家藥鋪,君子蘭果然已經到了,之後就一直帶著她到處玩,過的十分愜意。
“你這跳脫的性子,倒是一點都沒變。”君子蘭隨意接道。
“您能不能換一句台詞啊,老說這句,你不煩啊。”段雪展開下人送來的披風,為君子蘭披上。
“那倒是!”君子蘭上身熟練的前傾,配合段雪動作。
段雪回身坐到他旁邊的凳子上,擺弄茶具,也算是想起來什麼,就說什麼:“那個柳依依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