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曾布那天一高興,我就可以順便混個官做作,有曾布這棵大樹遮陰,我還怕我這顆小樹苗長不大?
老天爺既然如此眷顧我,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有句話這麼說來著:要抓住他人最好的辦法是讓他人離不開你。
看來我這十八般武藝一一都得在這曾老爺麵前好好耍弄一番了。
顧顏中用左手三指握右手大拇指,左手大拇指向上伸直,小拇指向著右手腕,右手四指伸直,交叉的雙手稍近胸前向曾布行了個叉手禮,中規中矩地說:“大人,小的觀畫所悟,有句話說出來請大人莫怪。”
“嗬嗬!公子有話但說無妨。”曾布看上去很高興,到很隨和地說著。
顧顏中看著曾布的神色,知道曾布的心裏是想聽聽自己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黑馬對他的高作有什麼見識。
當然,也不能太拍馬屁,一定要說中他心中所想,才能引起他的共鳴。
顧顏中表麵上很沉穩地說著:“大人,其實官場之事起起伏伏,大人一時不得意,不代表以後不得意。大人借這幅墨竹圖抒發大人對官場的誌願,這等大智慧,以後必定能坐上想做的位置。”
“噢?”曾布摸著胡子,“這一幅畫,你就能看出我心中所想?”
“大人,這書畫怡情,每個人作的畫也不一樣。更何況小人早有耳聞,章惇做事情心狠手辣。對司馬光等舊黨更是趕盡殺絕。皇上早就對章惇的做法不滿,大人隻需耐心等待,必有反擊的一天。”
“你一落魄書生為何對朝中此事知道得如此甚多。你是不是另有企圖!”曾布有些驚訝地看著顧顏中,驚訝之中夾雜著更多的是疑惑。
“你這廝分明是在哪兒聽得幾句閑言碎語,就來我府上搬弄是非,誹謗章大人,還挑撥我和章大人的關係。你借賣畫混入我府其目的已經顯露,我這就把你送入官府。”
“不好!”顧顏中在心裏責怪自己一時說太多,反而引起曾布的懷疑。
曾布話音剛落,衝進來幾個人,曾布對這些人說:“拿下,送到官府治罪。”
“冤枉。”顧顏中大叫,“小的有何罪?”
“冤枉?你這廝分明是在哪兒聽得幾句閑言碎語,就來我府上搬弄是非,誹謗章大人,還挑撥我和章大人的關係。你借賣畫混入我府其目的已經顯露,等送到官府查辦就一清二楚了。”
顧顏中“卟嗵”一下,跪在地上,故意呈現出誠惶誠恐的表情,驚慌失色地說著:“小的有隱情未說,還請大人不要治小的欺騙大人之罪。”
“你有什麼隱情?”曾布詫異地打量著顧顏中,又大聲地對抓住顧顏中的人擺擺手,“暫且等等。”
顧顏中在心裏冷笑著,知道這是曾布有意再試探自己,他不慌不忙地說:“大人麵善,性情溫和,我看到大人之時就感覺一見如故,原本不應該對大人說這些話,隻是大人問道,小人,小人……”
他看著曾布,又給曾布行了個禮說:“請大人,容小人慢慢說來。”
曾布揮揮手,讓下人們都下去了。
顧顏中故意擠出少許淚水,臨時編出了個故事。
“章惇派人追殺我全家上下,我僥幸才逃脫,此生與章惇勢不兩立。曾大人不要送我到官府,直接把我送到章惇府上,章惇看到我,一定會讓大人如願以償,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曾布喝著茶慢慢地說著:“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去告訴章大人?”
顧顏中故意聳聳鼻子,十分委屈地說:“大人若是非要告訴章惇,小人也是無能為力。隻待來日投生到閻王殿時,再請閻王爺為小人做主。”
顧顏中低著頭,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心想:其實,章惇不是我的仇人,是你的仇人。你隻是在試探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