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鋒抬抬手,張張嘴,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卻沒有出聲,接著就毫無反應了。正在附近菜園幹活的戰士聞聲跑來,喬安山衝他們嚷道:“快,快去報告連長!”
虞仁昌在連部值班。他根本不相信這個飛來橫禍:“什麼?不可能!幾分鍾前還活蹦亂跳呢!”戰士說:“是真的!”“快走!”虞仁昌飛速趕到出事現場,看見血泊中的雷鋒,頓覺頭頂呼呼竄火,心說毀了毀了,急得直打自己的嘴巴!他大聲命令:“快,快去把教練車開過來!”教練車很快開到身邊,他抱起雷鋒迅即上車,教練車急速飛馳,喬安山跟著車拚命奔跑,一路叫個不停:“班長!班長!雷鋒!雷鋒!”
教練車開到望花區西部職工醫院門診部前,剛停穩,虞仁昌背起雷鋒直奔急救室。急救室裏,院長親自主持搶救。護士報告:“傷員發高燒!”院長命令:“用冰塊降溫。快,到門口去買些冰棍來!”虞仁昌立刻端來一箱冰棍,醫護人員用冰棍給雷鋒降溫。雷鋒體溫開始下降。不料,呼吸突然停止。醫護人員趕緊做人工呼吸:1、2、3、4、5……一位護士累了,另一位接上,個個滿頭大汗……好半天,雷鋒才緩過氣來。院長馬上仔細檢查傷情。
虞仁昌帶著幾位運輸連官兵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也有醫院的醫務人員和傷病員聚在急診室門口。有人悄悄地問:“這是誰呀?傷得這麼重!”“聽說是雷鋒。”“啊!雷鋒!”“就是前年中秋節給我們醫院送四塊月餅的小戰士!”“人家現在可不是小戰士了。聽說入了黨,當了班長,還是市人大代表……”
院長匆匆出急救室,把虞仁昌叫到一邊,壓低嗓門說:“嚴重腦挫傷,顱骨骨折,內出血,有生命危險。”虞仁昌一聽,眼淚就流下來了。但他強忍淚水,懇切地向院長請求,七尺高的漢子,差點兒要給院長跪下了:“院長同誌啊!你們無論如何要搶救他呀!”院長也急得滿頭冒汗:“虞連長,你別這樣!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雷鋒是你的戰友,是人民的子弟兵,也是我們的親人!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必須立刻手術!”虞仁昌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急吼吼地大喊:“那就快啊!快手術呀!”院長說:“咳,我的好連長啊!我們醫院條件差,動不了這樣的手術……”虞仁昌急了,一把抓住院長的胸:“那怎麼辦?你說,你想見死不救嗎?”院長並不和虞仁昌計較,他冷靜地掰開虞仁昌的手,隨手寫了張便條:“虞連長,你趕快派人去沈陽軍區總醫院,把腦外科主任段教授請來。”虞仁昌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接過院長的便條,忙轉身下令:“白副連長!”白副連長已在旁邊待命:“到!”“你去!馬上開車到沈陽,接段教授。”白副連長含淚揣著院長的便條,說:“隻要能把雷鋒救活過來,我犧牲性命也值!”這時,喬安山也趕到了醫院,見白副連長要去接人,淚流滿麵地抓住白副連長,懇求道:“白副連長,讓我跟你去吧!”“你去幹什麼!”白副連長一把推開他,“都是你惹的禍!”恰在這時,團部軍務股長來了,聽說出了事,也很焦急:“虞連長,情況怎麼樣?”虞仁昌已經冷靜下來:“你都看見了,危險得很。股長,我們白副連長心情太激動,我有點不放心,能否請你跟車一起去趟沈陽?以便在駕駛室裏指揮一下,爭取時間快去快回。”軍務股長滿口答應:“好,虞連長,你放心吧!我跟車去!”軍務股長隨白副連長駕車飛馳而去。虞仁昌想想還不放心:“九班長!”“到!”“你再開一輛車,隨後跟去,以防萬一。”“是。”喬安山又來要求:“九班長,讓我也去吧!”九班長幾乎是憤怒地推開他:“你呀!哪兒也別去!”喬安山沒了主意,隻好返回急救室門前,來看護雷鋒。當然,他是什麼忙也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