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經拜入長生穀一月有餘的孫礫此刻拖著略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自己在長生穀的住處。說是住處,其實就是一大片低矮草房裏的其中一間,簡陋的還不如凡人居住的瓦房。
孫礫推開破舊的房門,立馬就有一股濃重地酒氣撲鼻而來。他拿手在麵前扇了扇,心中不禁又再次感歎道,記名弟子的待遇當真不是一般的低!就這麼一間小的可憐的草屋還得是兩個弟子同住!
“馬老頭兒,你又喝了多少?”孫礫適應了酒氣之後,就走到了屬於自己的床鋪邊上,坐下之後看向旁邊的一張床鋪問道,而那張床上正躺著一個外表邋裏邋遢的老者。
這老者姓馬,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因為他嗜酒如命,天天都是一副爛醉如泥的樣子,沒有一點長者風範,所以孫礫就直呼對方為‘馬老頭兒’。
臉頰緋紅的馬老頭睜開微閉地雙目,先是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然後才坐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擦著眼屎說道:“沒喝多少…你活兒做完了?唉,我去方便一下。”
知道對方是個酒鬼,孫礫也懶得理他。自己躺在床上,從懷裏又拿出了那塊兒長生穀女弟子給他的法紮,貼在額頭上細讀了起來。
……築基期修為以下弟子不得進入女弟子休息區,不得和女弟子有過分接觸……
那天孫礫單單僅是看到這兩條,就差點誤以為自己是拜到和尚廟裏來了呢。但事實上也確實差不多,長生穀男女弟子是分開管理的,住處以及修行的地方一個在南邊,一個在北邊,平常基本上是沒有交集的機會。
而且這一個多月孫礫幾乎都被門派正式弟子交給他的瑣事纏身,也根本沒有脫身去尋找趙雲蕾的機會。
而所謂瑣事,從劈柴、挑水、掃路到給那些正式弟子跑腿兒傳信幾乎是無所不有,若不是看到其它記名弟子也都跟自己在做一樣的事情,孫礫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那些正式弟子在整自己了?
而長生穀呢?除了身上的這一套衣服和記錄身份的法紮之外,其它什麼都沒過給自己。雖然管吃管住的,可這待遇卻連一個下人也不如。
今天早上他跑了老遠的路去挑水澆花的時候,還聽到兩個穀內的凡人侍女在背後議論恥笑自己呢,若不是自己的目地不在這上麵,孫礫有時候真想一走了之。
因為長生穀也太不把他們這些記名弟子當一回事兒,可以說就是在把他們當牲口使喚。聽其它弟子說,他們以後可能還會被安排到穀外去挖靈礦。
孫礫無言的歎了口氣,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他也對長生穀的管理體製有了一定的了解。
整個長生穀的弟子雖說是一門,可結構卻像是一個金字塔。處於金字塔尖上的是掌門以及十多個長老,他們享受整個門派的最佳資源。中層則是長生穀的正式弟子,雖然他們隻有區區千人而已,但個個都有築基期的修為,可以說是門派的中堅力量。
正式弟子們每日不管雜事,隻要專心修煉就可,每月還可以領到一定數量的靈石和丹藥。
而處於最底層的就是如他一般的記名弟子,雖然練氣期修為的他們在人數上,幾乎占據了整個門派的百分之九十,也是在為整個門派提供幾乎全部的資源,但卻享受不到任何優待。
不過,孫礫也不是受不了委屈的人,一點虧都不肯吃的人恐怕活不過十歲就會被人給排擠死。隻要長生穀壓迫的不是太出格,還在合理的範圍之內,那他也能接受,反正大多數人也是如他一樣任勞任怨的在為門派出力。
“好在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磨練,明天就能做些輕鬆體麵些的任務了。”
孫礫在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地說了這麼一句,而後就徹底睡了過去。
第二日,孫礫起床後發現馬老頭已經不再屋中,想是去做他自己的任務了。雖然馬老頭給人的感覺就是在混吃等死,但對方卻從來不敢耽誤上麵安排的任務。要知道長生穀可不養閑人,任何記名弟子若是敢對自己所從事的任務有一點消極怠工的表現就會立刻被除名。
和孫礫同一時期進入穀內的記名弟子,已經有好幾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趕出去了。
孫礫仔細的把自己洗漱打理了一番,然後就去不遠處的食堂簡單吃了些早飯,說來奇怪,現在的他飯量倒不如以前那般驚人了,就跟平常人一樣。
可能是隨著年齡以及心智地增長,才不再像從前一樣沒心沒肺隻會想著吃飯了吧。要不然,不知長生穀會不會因為覺得他飯量大,而將他也趕出去?孫礫在一條小路上邊走邊笑的自語道。
他此行是要到專門管理記名弟子的‘執事堂’那裏去領取固定的任務。這是長生穀的規矩,凡是記名弟子在長生穀待夠一個月後,就能去那裏選一個力所能及的任務,不用再像剛來時將所有事情都包攬著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