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鷹傭兵團駐地。
阿克萊斯低沉著目光,坐在正廳一角,抬手仰頭間,一杯杯血紅色的酒液不斷灌入腹中。
這幾天來,他的心情相當之差。
身為雄鷹第五分隊隊長,又是E級中階劍士,怎麼說“禿鷹”阿克萊斯都算是地位不低。
可恨老鷹葛布朗,不止沒有將那廢物馬爾紮依踢出隊長之列,還將自己的得力手下派給前者,任其差遣,分明就是瞧不起他。
最令人著惱的是,在這非常時期,其餘幾位隊長皆可安心閉關,靜待最後的大戰到來,偏偏他阿克萊斯就得聽從葛布朗的命令,坐鎮此地,約束好眼前這一幹低級修士,這般差別,怎能不教人憋悶?
再度狠狠灌下一杯酒,默歎出口氣,阿克萊斯抬起眉角,淡淡的掃了一圈廳上二三十餘人,心底不由冷笑起來。
一旦與猛虎撕破臉皮,這些平日裏隻會狐假虎威的東西,都不過是炮灰而已。真正能夠派得上用場的,還不是幾名隊長人物?
眼中陰冷光芒一閃即逝,突然間,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傳來,嘈雜的廳中頓時變得死寂。
阿克萊斯的麵色緊隨一變,當即起身,一個閃掠,出現在大廳正中。
此刻,隻見兩名年輕劍士吐血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四下木屑紛飛,而正對著兩人,雄鷹傭兵團那扇近兩丈高的的金漆大門,已然破碎不堪。
“媽了個巴子的,誰?是誰?竟敢來我雄鷹鬧事?”
在短暫的沉寂之後,廳中忽響起一聲叫罵。
此語一落,二三十人立馬圍作一團,紛紛叫嚷了起來。
“格老子的,哪個王八羔子活膩歪了?居然敢傷我們的人?”
“敢來我們雄鷹撒野,待會兒定要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他娘的,藏在門口那個,我已經看見你了!有種就快點出來!”
“……”
這幫無膽蠢貨!
阿克萊斯暗暗罵了一句,眉頭皺起:“全都給我閉嘴!哈德森,洛林,帶他們下去療傷。”
話落,人群中,兩道人影立馬快步走出,恭敬的應了聲“是”,就欲上前攙扶起倒地的劍士。
“阿克萊斯,我看還是算了吧……”哈哈大笑聲傳來,五道人影先後從容步入廳中。
“居然是猛虎的人!”
“'赤虎'克勞斯!”
“'雲虎'米莉亞!”
“那不是猛虎九隊的後輩嗎?怎會和這兩人出現在此?還傷了我雄鷹的人?”
“那個白衣年輕人又是誰?為何如此麵生?”
“……”
道道驚疑清晰布散開來,阿克萊斯目光微變,盯著說話之人,冷冷道:“克勞斯,你什麼意思?”
克勞斯尚未答話,其身後,白衣少年食指摸著鼻梁骨,含笑走出:“克勞斯隊長的意思是,現在治好了,一會兒又得再次倒下,何必多此一舉,徒然受罪呢?”
“是你!”此時,阿克萊斯才注意到少年,眼瞳不由一陣劇烈收縮。
“阿克萊斯隊長果然好記性”,我輕輕一笑,“居然還記得我這無名小卒?”
阿克萊斯當然記得!
前次,為了給那廢物馬爾紮依找回“場子”,雄鷹足足出動了五名隊長,闖入猛虎,可最後,卻是以徒勞收尾,事後,就連老鷹葛布朗,都對這小子的身份、實力忌憚不已,阿克萊斯怎可能忘記?
目光閃動片刻,阿克萊斯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低沉道:“你等擅闖我雄鷹,究竟意欲何為?”
“不欲何為,就是……”少年拖長話音,邪魅笑道,“想找葛布朗團長討要一點湯藥費罷了。”
阿克萊斯略微一怔,疑惑道:“湯藥費?什麼湯藥費?”
“嘖嘖,剛才我還誇獎阿克萊斯隊長記性好,怎又變得如此之健忘了?”
少年歎息似的搖了搖頭,突然,目光一凝,雙眼之中,毫不掩飾的爆出兩道寒光:“幾日前,貴團團長傷了我猛虎那麼多兄弟,難道就不該拿出點補償來麼?”
“好狂妄的臭小子,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就讓我哈德森先來好好教訓教訓你吧!”
一聲重重的冷哼散開,雄鷹一方,適才出來幫忙的兩人之一,忽長身躍起,一個起落間,驟然凝出一拳,直接砸向少年胸口。
阿克萊斯暗道一聲“不好”,急忙開口:“哈德森,住手!”
“白癡……”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袖袍似隨意一甩動,身子驀消失在原地,待到再出現時,已然避過了福特斯的重拳,而其平伸出的右掌,更是如同摘花探葉般的印在了前者的胸膛之上。
“嘭”,悶響聲伴著一注血花,淋漓噴灑而出,哈德森整個人頓時高高拋飛而起,其後,又再重重砸落地麵,雙眼一翻,頃刻失去了意識。
見到前一刻還猖狂叫囂著的哈德森,刹那像死狗一樣人事不省,雄鷹眾人無不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