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中不知過了多久,葉雲飛忽然感到屋外有人在敲門,對方敲的很低,很穩,也很有規律。
他起身來到門口,敲門聲忽然停止了,也許是對方聽到了自己的腳步聲,葉雲飛打開房門,隻見門口站著一名“奇怪的女人”,說到“奇”,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這個女人了,在此之前,她至少每七天會出現一次,而每一次的出現,也都是在這種如夢如幻之中。
說到“怪”,他可以描述對方形體、身高,以及打卷的秀發,卻唯獨無法描述對方臉部相貌,為什麼?不知道,葉雲飛發誓見過她,尤其是她那身上的香水味,更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每每想喊出她的名字時,喉間總是有一攤死水,將自己話音堵住,記憶也總是被朦朧化成一支支碎片,讓人模糊不清,也觸不可及。
然而,葉雲飛完全沒有意識到,夢與現實開始產生出交叉點,他的身體還在沙發上,他思緒或許還沉浸在與陌生女人的邂逅中,卻殊不知,自己的房間已經真的進來人了,而且這些人是通過電子卡打開了葉雲飛的門,並大大方方地來到他的身邊。
雲港市港口附近,一艘不大丁點的漁船緩緩地駛向海麵,漁船載著四五個人,乍一看這些人應該是附近的漁民,可是仔細觀瞧,船上的每一個人都背著奇怪的家夥,好像是獵槍,什麼樣的漁民會用獵槍呢,隻有偷渡者與走私販了,尤其是他們的行動時間,幾乎都在深夜裏,隻聽他們其中的一人說道:“累死我了,剛才背那貨咋這麼沉呢?”
“啥子話,不沉還用得著咱們,你不是斷生路咧。”
“不似,你仔細瞧嘛,都說話是軟乎件,錢也沒收多,你再看看這些黑袋子。”那人指著被搬上船的貨:“又大又沉地,肯定收少了,你到底咋談的價嘛。”
那人抓耳撓腮地看了看:“是啊,我記得他們沒對咱說有這個袋子,會不會。”話沒說完,就聽見手機嗡嗡作響,那人接起電話,也不知聽到什麼,臉色一變:“啥!沒接到貨!”那人立刻掛斷手機,對著剛才搬貨的人罵道:“你到底幹嘛呢你,人家說你沒接到貨。”
“啥沒接到貨,這不是都。”
“人呢人呢人呢!你見到人啦!你就說接到了!人家都說見人說暗號,暗號說來嘛,你對了嘛你就搬!還強嘴。”那人罵道,指著眼前的黑袋子:“這到底從哪來的。”
“不知道,反正也在接頭地點放著的。”
“打開看看。”說著,眾人兩三下打開袋子去看到裏麵的貨,這一看不要緊,所有人都不由地倒退幾步,每個人的臉都白了:“俺的天娘,這到底是啥嘛這是。”
船長人又給搬貨人一巴掌:“你說,到底咋辦!”
“哎呀,你別打咱嘛,俺又不知道。”搬貨人委屈的喊道,後來對方又經過一陣怒罵,大家才平靜下來,最後領頭的一拍腿,他指著海圖中的一個地方:“這樣,我知道一個地兒,把這貨扔那裏得了。”
“哎呀,要我說就直接扔海裏喂魚吧。”
“你想得美你,喂魚,魚能吃這麼大塊,到時候飄到岸上,查起來咋辦,還喂魚!就這麼定了,送那兒去,死活隨他!”
冷風襲過。
葉雲飛睜開雙眼的時候,渾身感到一股如針紮般的難受,尤其是自己的下肢,跟兩條冰塊似的,還有就是自己的腦袋,除了有些發熱外,同時還伴著疼痛。葉雲飛心暗想不好,自己可能是發燒了,否則再發病起來,可就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於是,他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哪知,身體還沒坐直,就感到腳下一個懸空,突然跌倒在地,嘴裏被嗆進一大口泥土。葉雲飛驚出一身冷汗,剛才的那瞬間,簡直跟掉進某個萬丈深淵似得,好懸沒把自己嚇死,葉雲飛從地上爬起來,連嘔帶吐啐出嘴裏的泥,自己的心中稍有些平複後,他環視著周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什麼公寓,也不是普通的民宅,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大片漆黑、深諳的叢林,叢林中的古樹奇木相互錯綜交織在一起,令人一陣心慌發麻,即便是天空上的星星,都被扭曲的枝葉遮得密不透風,不僅如此,遠方還飄來著一層薄霧,這層薄霧毫無疑問地加劇了葉雲飛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