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帕默斯頓勳爵(1)(1 / 3)

1851年,艾伯特很幸運,萬國博覽會的成功極大地提升了他的聲望,而且也確保了他今後在政治領導團體中的重要位置,不過在這之前,他在其他領域也做出了不同凡響的成績。這次勝利對他以後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這也代表了他事業的製高點。

艾伯特在上流社會中不受歡迎的狀況並沒有因時間的流逝而好轉,貴族仍然很厭惡他,艾伯特對他們的態度也越來越輕蔑。但是曾有一段時間,上層社會對他的厭惡似乎突然轉變為熱誠,因為他們聽說艾伯特在遊覽鄉村時居然騎馬打獵,而且表現得很引人注目,這些讓他們很驚訝。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艾伯特的騎馬技術為二流水準,而如今,他竟然跳過五欄的園門對狐狸窮追不舍,就好像他曾經是在萊斯特郡出生成長似的。他們簡直很難相信,甚至懷疑是自己的判斷失誤了。難道艾伯特是個可以結交的人?如果他已經料想到人們會這樣想象他,那麼他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購買幾匹獵馬,不斷訓它們。但是,他沒有這種意願。打獵不但會使他煩惱,而且還會使維多利亞感到神經緊張。他之所以一如既往地騎馬打獵,是為了鍛煉身體以及來往方便,而不是為了娛樂。於是大家一致認同,盡管艾伯特騎馬技術很好,但他稱不上一流的運動家。

之所以產生這種局麵,是因為還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不僅被優雅女士和風雅紳士們取笑,而且維多利亞在結婚之前曾經在社交領域嶄露頭角,後來卻因丈夫的影響而放棄了。其實對於艾伯特來說,重要的不是時髦的缺失,而是他身上某些品質的缺失。上層社會的敵視是比舉止甚至愛好更為深刻的一個敵對的跡象。總之,艾伯特沒有英國人的氣質。很難說清這句話的準確意味,但是事實很明顯。帕默斯頓勳爵也認為他不時髦,輝格黨的重要貴族都鄙夷他,隻能忍耐著把他當做命運不可避免的厄運。但是帕默斯頓勳爵是一個十足的英國人,他渾身散發著濃濃的英國人的強烈氣息。在某些地方,他有力地表現了英國人的基本氣質。他與艾伯特形成了完全的對照。事情的發生還真是巧合,這位地道的英國人比任何本國人都要喜歡與這位外國人接觸。然而,即使在最幸運的時候,眼看著爭議即將被平息,最終卻還是沒有轉為幸運。艾伯特靈魂中所有的神秘力量都迸發出來與他的對手相抗衡。在隨之而來的長期激烈的抗爭中,幾乎就好像是他與英國本身的決鬥。

帕默斯頓的一生都是在英國國家政府中度過的。他在22歲時成為大臣,25歲時被授予財政大臣的職位,但被他拒絕了,因為他性格中意外的一部分“謹慎”,他一直都看似小心翼翼的。他第一任官職的任期持續了12年。當格雷勳爵執政時,他擔任外交大臣,他擔任這個官職22年,在此期間有兩次間斷。這段時期,他的公眾聲望穩長,到1846年他第三次擔任外交大臣時,他在英國的地位幾乎或者可以說與英國首相約翰·拉塞爾勳爵持平了。如今他62歲,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態,大臉龐,染了顏色的胡須,含有諷刺意味的細長嘴唇。他的私生活不值一提,但不得不說的是,他在晚年與一個很有勢力的女人——墨爾本勳爵的妹妹考珀的結合大大提高了他的社會地位。墨爾本勳爵有權勢、經驗、十足的自信,他不怎麼在意艾伯特。他憑什麼要在意呢?艾伯特不是熱衷於外交事務嗎?正好,那就讓艾伯特來留意他吧。當艾伯特還在搖籃裏的時候,他就是內閣大臣,被選為國家領袖,他一生中所承擔的事情無一例失敗。並非他需要艾伯特的留意,正如他所看到的,艾伯特僅僅是個外國人,他遭受著因為沒染上惡習的痛苦,他被眾所周知的唯一原因是碰巧與英國女王結婚。可是後來,他發現自己吃虧了,這是個錯誤。艾伯特絕非一個小人物,而且在他背後,還有一個絕不可小視的人物,那就是斯托克馬爾。

但是,帕默斯頓忙於自己的計劃和野心以及對政府的管理,對這些考慮卻置之不理。這是他喜歡的行為方式。他靠直覺,靠犀利的眼睛和強勁的手腕,靠對危機的靈敏把握。他喜歡把船駛入狂風驟起的怒海裏,然後張開每一張帆,與風浪搏擊,這最能使他感到快樂。在大膽和輕率之間有個界限,這個界限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帕默斯頓從來沒越過這個界限。當他發現需要扮演某個角色時,他能夠慢慢做——不驕不躁。他的一生充滿了驚心動魄的冒險,恰巧他也驗證了一句格言,“萬事都青睞於耐心等待的人”。他說如果他下決心跑快,那麼就沒有人能跑得過他。有一天,他從奧斯本回來後,卻沒有趕上開往倫敦的火車,於是他叫了一輛專車,但是站長不同意,因為在那個時間段開專車是很危險的。帕默斯頓堅持說在倫敦有一個急待處理的重要事件。雖然他得到了其他職員的支持,但是仍舊遭到了站長的反對。帕默斯頓果斷地說,他可以承擔因他所造成的一切後果。於是站長下令開車,最終這位外交部長安全準時地到達了倫敦。他在處理不管是私人還是國家事務時都持有樂觀態度,而這個故事正是一個說明他性格的典型例子。他曾經宣揚,英國能夠勇敢地承擔結果。顯然,在帕默斯頓的領導之下,雖然那些官員們抗議,雖然他們嚇得兩腳發顫,但他還是會通過一句輕鬆的“我來負責”將他們驅置一邊。在他所選定的路線上駕駛國家的火車頭,毫無意外地順利到達了勝利的終點。他的德高望重,一部分得益於他的外交成就,一部分得益於他和藹的性格,而最主要的還是歸功於他為人的真誠,即對國民感情的呼應和對他們利益的維護。國民都認為帕默斯頓不僅是一位有潛質的領導者,而且是一位公仆,從字麵意思來說,他是一個負責任的公眾人物。在他任首相期間,他偶然注意到綠色公園的草地上被設置了鐵欄,於是他馬上寫信給相關的負責大臣,非常嚴厲地命令他們將其撤走。他說鐵欄是“難容的事物”,鋪草地是為了讓男女老少無限製地在上麵自由散步,公園是為了讓他們享受到更好的待遇才設立的。當他做外交大臣時,他就是以這種精神來留意在國外的英國人的權益的。英國人極力支持他,但是外國政府卻很不樂意。他們發現帕默斯頓多事、敏感、擾亂人心。在巴黎,人們嘲笑他是可怕的帕默斯頓勳爵,在德國,甚至有人編了一首與他有關的曲子:“如果魔鬼有孫子,第一個就是帕默斯頓。”但是,他們的抱怨、威脅、騷動都是徒勞的。帕默斯頓撅著他帶有諷刺意味的上嘴唇,無所畏懼地堅持著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