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必須要有統一和決斷,因此,勝利不站在智慧的一方,而站在自信的一方。
——拿破侖
(一)
隨著拿破侖的戰績越來越令人矚目,巴黎督政府對拿破侖日漸增長的權勢和不斷提高的聲望也越來越感到不安。督政府的政要官員一方麵貪得無厭地享受著拿破侖從撒丁王國、教皇國和意大利各公國勒索來的大量財物,並興致勃勃地欣賞著拿破侖掠奪來的一流油畫和雕像,一方麵又從心底厭惡這個才華非凡、桀驁不馴的年輕軍官,害怕他的功業有朝一日會動搖自己的統治地位。
督政府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此時的拿破侖不再是獲勝共和國的一位將軍,而是一位按照自己意誌行事的征服者。他有更為遠大的理想,那就是成為未來的領袖。他對法國外交官奧·德·梅裏托說:
“您是否設想在我意大利的勝利,僅僅是為了給督政府的那些律師們,為了給卡爾諾和巴拉斯增添榮譽?……國家需要一個領袖,一個以其功業馳名的領袖,而不是一個以其管理學說以及理想家的高談闊論和講演聞名的領袖。”
為了實現自己的雄心壯誌,住在米蘭的拿破侖時刻都在密切注視著巴黎的動向。
1797年5月的一天,拿破侖收到法軍占領地裏亞斯特一位急使送來的公事包,這個公事包是從一個名叫德·昂特雷格的保王黨那裏沒收來的。在這個公事包中,拿破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文件,那就是五百人院的主席、因征服荷蘭而出名的皮什格魯將軍暗通保王黨,企圖幫助保王黨推翻現任的督政府。拿破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他要有所行動了。
這時,巴黎的政局的確是動蕩不安。在法國葡月流血事件發生後,保王黨雖然元氣大傷,但其餘孽在法國西部重新發動暴亂;法國國內還有一些人暗暗聯合起來,企圖推翻現存的私有財產製度,實現共產主義。但這些過激的革命運動因走漏風聲而以失敗告終,主謀們也在1797年5月被送上了斷頭台,追隨者們則全部被流放。
激進分子的行動失敗了,但他們的企圖卻讓資產階級震驚,也令法國人民震驚不已,尤其是那些定居在被沒收的貴族和僧侶土地上的農民,他們害怕一旦這些革命成功,他們所居住的土地也會被沒收,他們將再次變為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在經曆了一連串的政變後,人們需要休養生息,過平靜的生活,不再希望發生任何動亂和革命。
人們的情感轉向對保王黨十分有利,趁著督政府懲治那些激進分子時,保王黨出手了。在改選元老院和五百人院的三分之一議員時,保王黨贏得了大部分的席位。巴拉斯、勒貝爾等督政府官員雖然經常開會計劃對保王黨下手,但最終也沒有付諸實施。形勢對巴拉斯一派十分不利。
在米蘭截獲了保王黨公事包的拿破侖預見到:保王黨和共和黨之間的鬥爭即將爆發了。對此,他的下屬和朋友們開始催促他立即決定自己的立場,但拿破侖考慮再三,認為現在自己的功勞還不足以支持他獲得最高權利,因此他決定保衛共和國,反對王政。
其實在拿破侖的內心裏,他早就瞧不起那個懦弱、無決斷的督政府了,並且也作好了不能永遠為督政府服務的打算,但他更不希望波旁王朝取勝。所以,保衛這個令他不屑一顧的督政府,無非就是保衛一個能讓他達到權利巔峰的政權而已。
(二)
拿破侖的政治手段非常高明,他不會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鋒芒畢露,他要秘密采取行動。
1797年7月27日,拿破侖派遣政治觀點偏激而又好大喜功的將軍奧熱羅回到巴黎。奧熱羅是部隊中最善戰的一個師的師長,同時他還會吹噓自己英勇而貶低他的主將。這樣,拿破侖就將自己置於這個政治旋渦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