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瑜默默移開,讓出了後邊的林澤夫。
穀蘭從妝凳上站起,雙眼明顯亮了許多,站起身行禮,“三爺,您終於來看我了?我,我,我真是命苦啊……”從袖子裏抽出塊帕子來拭淚。
安雅瑜默默歎服。
林澤夫先沒理她,吩咐守衛搬張椅子來,舒舒服服坐了,安雅瑜在椅子旁站定了,把背往後靠,這才望了穀蘭一眼,說:“穀小姐,別的不多說了,出入我林府之人,每個人的身份來處,我都會讓人調查清楚,穀小姐缽蘭街出生,十五歲的冬天來到成家班,那一日,大雪紛飛,穀小姐身上卻穿了秋季的薄袍……穀小姐,還要讓我說下去嗎?比如說,穀小姐十五歲之前,在缽蘭街是幹什麼的?”
穀蘭捏著手帕按住胸口,收了抽泣,“三爺,您,您,您說什麼?”
林澤夫說:“缽蘭街有一處地方,名叫寶燈閣,專做男人生意,那裏的女子全是二八年華的少女,從全國各地騙來,困於一處,終生不得出去,也有那聰明手狠的,參與行騙,變成了那專行騙的雞頭,以純真麵孔拐騙無知少女入行,有一個,卻伺機逃了出來。”
穀蘭後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手帕也從胸口拿下了,看著林澤夫苦笑,“三爺,您這樣刀光劍影裏走出來的英雄,天生高高在上,怎麼能知道我們這些弱女子的苦處?我在那裏掙紮求存,好不容易才保了一條性命,可每天晚上,我都噩夢連連,總夢見自己還在那裏。”
她身子微微顫抖,像想起了不堪往事,神態哀婉可憐。
林澤夫不為所動,冷冷看她,“你所謂的掙紮求存,不過是欺騙拐賣其他少女,說吧,那個人是誰?怎麼會找到你的?”
穀蘭咬了咬牙,雙眼蓄滿了淚水,“那個人,就是當年寶燈閣的老板宮池鶇,我也不明白他怎麼找上了我,三爺,我以往之事如果揭了出來,我就完了,這麼多年我努力拚搏得來的一切全都會成為泡影,那個人,就是個魔鬼!三爺,您要幫我!”
林澤夫看了安雅瑜一眼。
安雅瑜上前,“你要三爺幫你,你也得先幫三爺才行,幫我們找到平日和你聯絡的人,我們才能幫你。”
穀蘭直接忽略了她,視線隻落在林澤夫身上,“三爺,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人的麵,自從二爺帶我去了萬國酒店,就有人用紙條聯絡我,讓我給他們辦事,辦完事總有好處,這一次,他們告訴我,可以找到我的爹娘,我這才答應了他們讓二爺坐進了那櫃子裏,可哪裏想到,最後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安雅瑜問:“你讓二爺坐進那櫃子,自己去了哪裏?”
穀蘭終於瞟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我當然走開了,二爺隻以為這又是個魔術托兒,連問都沒問還朝我笑,我到後頭補了些粉,準備上台,哪知道二爺就死了呢?”
安雅瑜和林澤夫對視了一眼,林澤夫站起身往外走,穀蘭在後哀婉地叫,“三爺,三爺,您一定得幫幫我,我不會忘了三爺的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