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本以為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年代,大夫都應該是以醫德為先的,沒想到竟也會有這種偷菜的醫生,逼的他不得不動用官威,派張飛持令拿人。
那郎中見張飛凶神惡煞,又聽說是校尉大人召喚,嚇的有屁都顧不上放了,哪裏還管的了刮風下雨。收拾起行醫器械,跟著張飛屁顛兒屁顛兒的趕到客棧,見了高雲更是點頭哈腰,連連賠罪。
高雲這會兒早就心急如焚,哪有心情聽他磨嘴皮子,把手一揮,說道:“廢話少說,趕緊去診治病人”。
“是、是、是,小人馬上就去”。郎中連連點頭,顛顛兒的跑上樓去。
一通小心謹慎的診斷之後,得出結論是傷寒日久,火犯金宮,以致高燒不退。當即開了處方,交給高雲。
高雲見這郎中一個勁兒的賠補小心,也不為難他,稍微教訓了幾句,便給了診金,打發他回去。
那郎中見高雲不但沒治他的罪,反而還多付了診金,自然是喜出望外,千恩萬謝的告辭而去。
高雲隨即命人前往藥堂,按方抓來藥材,給那大漢煎服。又安排兩個精細的兵士,留在房中看護。
一連兩天,在眾人精心照料下,那漢子漸漸蘇醒過來。軍士按照郎中的囑咐,先給他喂下兩碗米粥,那漢子麵皮慢慢轉潤,逐漸有了生氣。
高雲一直惦記著這大漢的安危,這會兒聽說醒了,心裏自然高興,急忙趕去探視。
那漢子早從士兵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見高雲進來,翻身便要下床,口中說道:“小人叩謝恩公救命之恩”。
高雲趕緊一擺手,說道:“你別動,躺著吧,我這裏沒那麼多禮數”。
那漢子一來身體實在虛弱,二來也是被高雲的豪爽感染,便不再堅持。
高雲走到床邊,伸手試了試那漢子的前額,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嗯,這燒也退了,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多謝恩公搭救”。
“誒!”高雲又一擺手,笑道:\t“四海之內皆兄弟嘛,舉手之勞你不用掛在心上。不過我納悶兒的是,你怎麼會昏倒在大街上呢?”
“唉!一言難盡呐”,那漢子聽高雲這麼一問,頓時一聲歎息,滿麵愴然,悲聲說道:“小人祖居九江下蔡,隻因今年夏天江水泛漲,衝破堤壩,下蔡縣變作一片汪洋。小人一家七口就剩我自己活了下來。家父臨終前告訴小人,說逎縣有個高禹高老爺,是個悲天憫人的長者,早年曾經救過家父的性命,讓小人前去投奔。不想走到半路,卻身染風寒,又無錢醫治,終於支撐不住昏倒街頭。若不是恩公搭救,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了”。
“噢?”,高雲聽完,臉色突變,問道:“那令尊的名諱可是一個‘安’字?”
高雲這話一說,那漢子比高雲吃驚十倍,說道:“不錯,家父正是周安,恩公是怎麼會知道的?”
高雲一聽,哈哈大笑,喜道:“你說這世上竟然就有這麼巧的事!我平日裏就經常聽家父說起,說他早年往江南行商的時候,曾救過一個叫周安的好漢,武藝超群。如今我卻在這曲陽遇到了他的兒子,哈哈,巧啊!真是巧啊”。
高雲雖然是讀取的記憶信息,但卻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可能是和這些記憶共處時間長了,便產生了感情上的共通。
那漢子聽完這話,楞了一會兒,突然撲下床榻,跪倒叩拜,哽咽道:“昔日高老爺救下家父性命,如今恩公又垂救在下,這大恩大德,在下粉身碎骨無以為報。如蒙恩公不棄,周泰願意追隨恩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周泰?那個因為忠心護主而流芳後世的東吳名將?”,高雲心裏暗自吃驚,他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巧合。
高雲趕忙俯下身去,把那漢子攙起來,說道:“壯士不用多禮,快起來。剛才有點兒沒聽清楚,你是說你叫周泰?”
“正是,在下周泰,小字幼平”。
“九江下蔡人,姓周名泰,字幼平。恩,這下錯不了了”。高雲心裏暗喜,笑著說道:“這要說起來,我們周、高兩家也算是世交了,嗬嗬,幼平也就不要再這麼拘謹了。今後我們就休戚相共、福禍同當!”
“謝主公不棄”。周泰又是一拜。
“誒!說了不要拘謹嘛,快起來,快起來”。高雲扶住周泰,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覺得高興。
又滯留了兩天,見周泰的身體漸漸恢複,高雲放下心來。因為逎縣還有很多事務需要籌措,高雲便留下張飛和一百名軍士等候周泰康複,自己帶其餘人馬先行啟程。
不料想越是心急,越是行程不順,連日陰雨連綿,高雲一行走了七天還沒到逎縣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