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起逍遙子,又想到了逍遙子臨死前對自己的鄭重囑托,登時收了玩心,皺眉道:“數年前我親眼見證苦大師在識書閣密室中達到陰陽和合的自然之境,今日不知又是什麼樣的水平,雖然此時我重有內力武功,但自問還不是他的對手……對了,逍遙龜就是讓我輸,不是對手輸的才自然,才能讓那些王八羔子信服。”
他裝扮完畢,又尋來巾帕遮在臉上,兜了一大圈,從人群之外使出迷蹤千幻來,自眾人頭頂上越過,製造出逍遙子姍姍來遲的假象來,運起內功細著嗓子道:“馬如龍,馬縣令,逍遙子踐約而來,你還不速速現身?”
他和逍遙子相處得久了,學出來的聲音有九分相像,後山上眾人全沒聽出異樣,又見他一身白衣長發飄飄的出塵模樣,更無一人質疑,何況這聲振寰宇的內功當時又有幾人能使得?眼見著巔峰一戰便要打將起來,都興奮不已,大聲叫好。
熊倜心知此時各方勢力劍拔弩張,此時和苦大師決出勝負正是激他們出手的好時機,隻是不料他雖然冒充逍遙子現身,顯露了輕功和內力,但苦大師卻久久不見回應,熊倜獨自站在後山之上不免有些心虛:“奶奶的,逍遙子他爹怎地這麼不靠譜,他再不出來,老子在這裏穿了幫,免不了又讓人破口大罵,這天下第一戰更是再也休提了。”
王雲天第一時間便知道場中這逍遙子乃是熊倜所扮,眼見苦大師仍不出現,熊倜站在那裏進退兩難,少頃便醞釀了一個主意出來,躍至熊倜身前,喝道:“逍遙子,我聽線報說你染了風寒不能露麵目,此時看來果然不假,但你貽誤時候,險些害得天下英雄遷怒王府,這筆賬我須得跟你好好清算!”
王雲天說著飄然而起,使出裂山掌、開碑手類的剛勁掌法朝熊倜劈頭打去,口中輕聲道:“你麵目可疑,幹爺爺怕是還不能相信了你,你使逍遙劍法出來!”
熊倜見他咋咋呼呼亂跑出來本來嚇了一跳,聞言恍知他是要和自己演一場戲來逼苦大師出來,想來王雲天也明了自己必不會殺了苦大師,是以有此一招。
“但是逍遙子隻教給老子刺太陽,剩下什麼都沒教過,逍遙劍法老子哪裏會使?罷了,而今天下還有誰會五刺合一?我隻用出刺陽劍法便可以假亂真,絕對可以唬住天下豪傑!”
心念至此,他效仿逍遙子,以最快速度拔出腰間暗月劍來,大喊一聲:“逍遙劍法!”
他使出輕功,卻又故意克製不分出幻影來,用刺陽劍法時手腕用力,刻意將分刺合一的過程放慢,讓在場眾人都能看清他無比淩厲的絕世劍法,如此雖然使起來花哨了些,但也換來了群雄震天價的喝彩聲。
熊倜控製刺劍的力道速度,生怕誤傷了王雲天,過得七八招便即後退,朗聲道:“王府府主,武功上究竟還是嫩了些,若是你爹王宇傲親至,恐怕還能和我過上幾招。”他從鬼扶風嘴裏聽說的名字,現今卻派上了用場。
王雲天見熊倜難下殺手,暗地裏在自己丹田猛拍一掌,哇地吐出一口血來,佯裝受內傷的模樣怏怏退後,口中說道:“幹爺爺,我爹已死,王府豈能在我手上蒙羞,若是你再不現身,我王雲天今日便以死雪恥!”
熊倜心道:“你爺爺的,大哥為了見苦大師一麵真是下足了本錢,居然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
但他環視左右不見動靜,苦大師似乎還沒有現身的打算,暗暗忖道:“苦大師是逍遙子生身父親,對他的各個細節了若指掌,這事情恐怕連大哥也不知道。方才我出場時苦大師怕是便看出了端倪,而方才的刺陽劍法也是弄巧成拙,苦大師對於逍遙劍法怕是比我還熟悉,雖然都是五刺合一,但和刺陽劍法的運用方式卻大不相同,恐怕也是被看了出來,這一來他怕是擔心逍遙子出了事情,更加地不肯現身了,我須得露些口風給他。”
他細著嗓子道:“馬如龍,馬縣令,你再不出來,我便將你往日裏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天下人聽了,好教你無顏活在這世上!”
“好,你既然有恃無恐,我便說個人讓你熟悉熟悉,這人今日在武林中可謂是赫赫有名,聲威一時無兩,她便是當年被你在煙花之地救去的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