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明眼睛緊緊盯著餘靜,微微歎了一口氣,不置可否。
餘靜突然意識到什麼,馬上問道:“受傷的是阿姨?”
“差不多。”渠明自然知道餘靜說的是自己的母親,但是在渠明心裏,王嬸和母親的地位也差不了幾裏,所以才做出了這樣模糊地回答。
餘靜也聽出這時一位和渠明極為親近的人,又突然想到什麼,立馬怒聲說道:“為什麼不等救護車呢,你沒有專業地救護知識,稍不注意就可能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的。”語氣雖重,卻飽含擔憂和關心。
渠明心頭一酸,卻依然保持了起碼的鎮定,語氣堅定地問道:“有沒有線索?”
餘靜知道渠明脾氣衝,中學的時候就經常為此打架,怕渠明出什麼事,這不是學校,可不是玩兒的,所以避開話題,滿懷關切地問道:“阿姨怎麼樣了?能不能搶救過來?”一來是真心關懷,二來是為了安撫對方的情緒。
渠明突然把雙手搭在餘靜的肩膀上,有些難過卻還算鎮定地說道:“我還不知道情況,有什麼線索你告訴我,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有個朋友車隊的,興許可以幫上忙。”
餘靜看著麵安靜而略帶憤怒的精致麵孔,心頭一熱,說道:“據目擊著說是一輛銀白奔馳轎跑,現場遺留的痕跡基本吻合。”
渠明聽了扭頭上車,迅速離開了。
餘靜靜靜地看著這個狂熱的男人,早已埋進心底的思緒如同浪潮一般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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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醫院急症室,金杯一個利索的甩尾停下,渠明徑直奔向手術室。
虎子已經回去了,姚鈴在一旁勸著不安的老王叔,看上去,老人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兩個幹練的後生很隨意地在走廊裏走著,眼睛卻機警地環視著四周。
渠明把姚鈴叫到一旁,在耳邊輕聲說道:“銀白色奔馳轎跑,你回去安排,這裏我看著。”姚鈴幹脆地一點頭,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高跟鞋後跟在大理石地麵上踩出一連串幹脆而急促的進行曲。
渠明走到旁邊坐下,同時遞了一支中南海過去,王叔微微一愣,接過了煙,卻無心去抽。渠明從兜裏摸出個一塊錢一個的塑料打火機打著了伸到王叔麵前,同時安慰道:“王叔,不用太擔心,嬸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這個理老天爺一定會講的。”
王叔意味深長地看了渠明一眼,然後點了煙猛抽了一口,神色凝重地說道:“謝謝你,明明。都長這麼大了,一晃又十幾年過去了,”說到這裏,王叔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你嬸命不好啊,自從跟了我沒過幾天好日子,現在條件稍微好點了,沒想到又遇上了這檔子事,這都是命啊——”
王叔說完艱難地猛抽了一口煙,像是胸口堵了什麼東西。
渠明拍拍王叔的肩膀,語氣沉重地說道:“放心,叔,不會有事的。”說完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突然,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計急衝衝地跑出來,嬌小的護士滿臉嚴肅地朝明子和王叔看了一眼,然後趕緊說道:“病人急需輸血,你們誰是A型血?”
虎子手下的兩個漢子對望一眼,看樣子是不知道自己的血型,王叔趕緊跑上去說道:“小姑娘,你抽我的,裏麵的是我媳婦兒,你抽我的吧。”
護士顯然很有經驗,一看就明白了,問道:“你確定你是A型血嗎?”
老王叔回頭望了一眼渠明,以示求助,渠明就明白了,老王叔蒙頭當了一輩子工人大概連這也不懂,趕緊上前對護士說到:“我是A型血,趕緊的。”
小護士仔細看了一眼渠明,眼睛頓時一亮,但馬上意識到什麼,很嚴肅地說道:“快,要來不及了。”
半個小時後,渠明才出來,老王叔一見渠明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明明,你沒事吧,你嬸怎麼樣?”
渠明回答:“放心,叔,醫生說了,我嬸兒沒事。”
老王叔雖然不大相信渠明的話,但他知道這孩子肯定不會騙自己,孩子既然這樣說了,那自家媳婦兒至少是沒有生命危險了,本來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了許多。
渠明剛要挪步,突然被老王叔一把拉住,渠明正奇怪著,老王叔突然提起一個黑色塑料袋說道:“我聽電視裏說啊,抽過血之後一定要喝一些牛奶,這時我剛從對麵超市買的,明明你趕緊喝了。”
渠明知道這事沒辦法推托,於是順手從塑料袋裏拿出一盒硬紙盒裝的蒙牛純牛奶,用牙撕了一個大口子,一口氣就灌下去了。老王叔在一旁看著樂了,心說這麼多年這孩子都沒變啊還是這麼頑皮。
喝了牛奶,渠明去旁邊的垃圾箱扔紙盒,老王大叔就急了:“明明,這全是給你,你一定要喝完。”